人雲
屬於竊竊私語範疇。我最好的朋友,打著策劃這本書的旗號一起吃了好多頓飯,我還記得有一次我跟一群驢友參加野外徒步,半道兒給省略號發了條短消息,告知我在北京山裏流竄。鄧克拉立即從順義家中往市內趕,她們說:“下山吃口熱的吧!”於是,早早地等在飯館。那頓熱飯,始終暖在心裏。
樂意,怎麼著吧
夏天。
我坐著火車,半個小時後到北京。在地鐵裏那通轉啊,四號線倒一號線,一號線再倒二號線。因為我堅定不移地認為自己是路盲,所以在地鐵裏看到示意圖標著四號線直接能轉到二號線的時候還在想,省略號安排我這麼倒,一定有她的想法。於是,我在地下鐵路裏出出進進,上上下下,按圖索驥,一絲不苟。終於冒出地麵,給省略號打了電話問怎麼走,她漫不經心:“哎呀,我難道說得還不細致嗎?你往東走吧!”要掛,我趕緊問,到底哪是東啊?她說:“你怎麼連東都不知道啊?”我說,現在都快中午了,太陽在我頭頂,我不知道它打哪個方向冒出來的呀。她說:“你怎麼那麼無知呢?”我們就你一言我一語,特別不著急,白話毛五分鍾了,也沒說清楚我該怎麼走。
後來,我問一個愣神兒的大爺:“大爺,您知道東在哪兒嗎?”大爺一時沒反應過來,眨巴半天眼,“東?你說你去哪兒吧,我看看我認不認識。”這算智力測驗嗎,怎麼問個東就那麼難呢,還是我站那地方根本看不見東?要說吧,我把省略號單位地址給忘了,隻對郵政編碼有印象,可拿那個數檢索大爺,我怕他抓把土揚我眼裏。我撓了撓腿:“大爺,您說太陽早晨打哪兒出來的,您有印象嗎?”
大爺手一揚,還好,沒抓土。我就直奔那邊兒而去。把心一橫,大不了再走回來,咱有在荒山野嶺徒步的底子。省略號適時地發來短信,告訴我,找到東以後就“走啊走啊,走啊走啊”。她用這樣的句子暗示我路遠,得且走呢。
我墊步擰腰,提著氣,這腳底下一給勁兒,幾公裏就下去了。開始以為叫“大廈”的地方怎麼也得是高層,至少以我這個頭兒仰臉能看見,可他們那大廈,藏在一胡同裏,總共就四層,還沒樹高。也沒電梯,倍兒集體宿舍。
我一屁股坐在了鄧克拉的對麵,“給杯水!”鄧克拉身穿白底兒渾身粉桃花的一旗袍,小立領,那叫一精神,而且眼鏡都不戴了,兩眼模糊也不知道我不出聲她看不看得見我,她說不戴眼鏡,是為了“不擋桃花”,想談戀愛都想瘋了。鄧克拉跟職業沏茶倒水的賽的,囉了吧嗦地問:“是喝涼的,還是喝熱的啊?”外麵都下火了,還喝什麼熱的啊。我說涼的。可等半天,水呢?鄧克拉慢條斯理,“水晾著呢,還沒涼。”敢情還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