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本來和自己沒多大關係的事情上,溪川感到被深深地傷害了,說不清為什麼。
如果忍氣吞聲,不與夏新旬當麵吵架,就不像溪川的作風了。
周一的第一個出操課間,女生直接在教室門口攔住對方的去路,“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鄭妍現在是紀律部幹事?”
對方好像有備而來,似乎料定了這一出,似笑非笑的,“有什麼理由拒絕她參加學生活動嗎?”
“我跟你說過她是不良少女,多次破壞公物的事情吧!”
“唔……我想想……”夏新旬和他身邊的同伴終於站定在走廊上,於出操人流中停滯下來,“好像是有過這麼回事。你想說明什麼?”
“你調查過她的情況嗎?”
“稍微調查過,沒什麼奇怪的,人有點冒冒失失而已。你有什麼特別見解嗎?”
“一個人入學之後三次換桌椅你居然斷定‘沒什麼奇怪的’?”
“是的。”就這麼坦蕩而果斷地回應了,“你又有新的特別注腳要補充嗎?”
“她……你看看她染的頭發,她明明就是不良少女啊!”
“看吧。”男生攤了攤手,“原來你才是那個最以貌取人的。”
運動會入場音樂奏響,溪川被對方直視著,莫名地有點羞愧。
“你求我去查清真相,我的結論是一切正常。看你這神情似乎我會錯了意,你想讓我幫的忙其實是直接懲罰她。那你得早說,並且說清楚嘛。”
“我沒有那個意思。”
“所以我們在這討論什麼呢?”男生沒再理她,趁她愣神,徑直從麵前走了過去。
“夏新旬!”女生想想還是生氣,轉過身對他的背影說道,“說這麼多冠冕堂皇的話,其實還不是因為你想撩妹就轉而包庇她了。”
和夏新旬同行的男生倒是突然插入了話題,而且語氣比當事人更加不耐煩,“一大早就聽見你嘰嘰喳喳說些有的沒的。你到底又對那個女生的事了解多少?”
“你又是誰啊?”
“陳諒,雖然不熟但是麻煩你記住名字,畢竟看你的架勢很能吵架,我們來日方長。目前先拜托你想通一件事,不良少女對桌椅不滿也不會拿自己的那組開刀。你見過誰瘋起來連自己都打?”
“唔,這麼說起來……”
“你不是和鄭妍聊過天嗎?那種三句話放不出個屁的性格到底哪點像霸淩者?明明是被霸淩的對象,在班級裏被男生欺負,遇見你倒好了,忙幫不上,看一眼染了頭發就覺得是不良少女,沒覺得她皮膚太白了嗎?人家是生病卻不想讓人知道。”
“那為什麼不處理他們班欺負她的人?”
“沒那種規定啊。”
“哈?”
“受害人向紀律部提出訴求,部門才可以去處理,否則要怎樣?像你一樣整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顧當事人的意願對事態橫加幹涉,萬一最後的處理結果那幾個男生沒被開除而是留校察看,隻會對受害人更加不利,而這些你都不考慮,你隻要滿足自己的正義感就夠了,是嗎?”
“哎呀你怎麼像那個夏新旬一樣惡毒,我也是好心啊。”
“加害人和受害人的關係就像寄生蟲和宿主,宿主的默許一定程度上也在鼓勵寄生蟲,治標不治本的話,下次還會有更多的寄生蟲。自卑、懦弱,這樣的人如果要成長第一步是要自己站起來,周圍吃瓜群眾再怎麼操心也不能替代。你自己想想吧,不過以你的智力,大概想不明白,你最擅長的事隻有惡意揣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