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姐姐都會無條件支持我,唯獨碰上夏新旬的事情會一直反駁,真的很反常。”

“因為他和我同班,你對他又沒有多少了解。不過老糾正你的偏見我也覺得無聊,有句忠告給你,就是能活到九十歲的人都不多管閑事。”

暫時說服了溪川,但是讓她長期放棄八卦,怎麼可能?

眼下她覺得姐姐說得的確有道理,放著煩人的夏新旬不想管,重拾了時空對話的話題。

在聽完溪川轉述的未來自己的“預言”後,姐姐笑了起來,“你該不會打算合唱比賽時裝作嗓子啞來證實吧?別犯傻了。”

溪川愣住了。

好像也並沒有什麼理由能在這件事上順利說服姐姐,就像自己在質疑未來自己的時候說的那句“反正都是你說的”一樣。

所以說,姐姐什麼時候無條件支持過你?

在這些一目了然的事情上,她比你聰明很多呀。

真是令人沮喪。

有些事毫無進展,有些事與期望背道而馳。大自然最近總是和溪川作對。

每天中午廣播通報時,她都豎著耳朵聽,始終沒有“吃桌椅嫌疑犯”的處分消息。當然新的桌椅當天就換給她了,沒有處罰也沒有警告,難道破壞公物的事就這麼算了嗎?搞不懂夏新旬這個人到底怎麼想的,也許他就是那種懶惰官僚,路見不平也袖手旁觀,一定是這樣。

遠在姐姐班級安度午休閑暇時光的夏新旬打了個噴嚏。

這怎麼又成他的錯了?

既沒有被霸淩的學生來告發不良少女,也沒有目擊者投訴後抓到現行,僅憑腦洞少女以幾張爛桌椅做出的臆測,就要求人家紀律部捕風捉影四處打探,也太勉為其難。

溪川的期待就這樣落空了――在意料之中。

但很快又出現了轉折――朝壞的方向。

周五社團活動後溪川本打算回權保部辦公室取落下的資料,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走進走廊另一端的紀律部辦公室。她躲在門外往裏觀察,發現對方正是“吃課桌嫌疑犯”。

那情形就像是世界像潮水一樣迅速朝後撤退,離自己越來越遠。

溪川怔怔地站在自己曾經熟悉的紀律部外,副部長不在那裏。

鄭妍在和自己曾經熟悉的前輩交談,然後搬運文件去歸類儲藏。她不像一個第一次走進紀律部的人。

世界上最難過的事莫過於曾經的戀人找到了新歡、曾經的摯友有了新閨蜜,甚至曾經的對手出現了新勁敵,但目前而言,都比不上,曾經有一個小天地,屬於你熟悉的學長、朋友,你討厭的那個人走了進去,把那當成她的家。

溪川出離憤怒,她三秒內在腦海裏閃回過一切科幻片最終場,爆炸的煙霧在身後形成背景,她形單影隻從火焰中走出來。

她想衝進紀律部對峙,但卻沒有勇氣。

她呆呆地站在走廊上,即使不躲藏,屋裏也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隻能清晰地感覺到臨近飯點,肚子空空的,腦袋卻被混亂阻塞了。

站在陽光下的她,顯得既孤單又悲情,好像和大大的世界之間有著難以逾越的阻隔。是的,就是那層繭――她自己的選擇,遭遇不愉快時可以將自己保護起來,但世界上所有事物都有利有弊,弊端在於其他所有時刻都阻斷了自己與世界的聯係。

她有種從前隻在下雨天能感受到的鬱結。

雨水仿佛真的從她身後的房簷上不斷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