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看似十分配合,立刻讓到一側。因為就站在後門外,即使不走進教室,就站在走廊上,溪川也能很容易看見教室裏最後一排放著一套扭曲到看不出原貌的桌椅,或者說,一坨?

她一時無言以對。

這套桌椅仿佛剛剛從災難片裏走出來,經曆過核爆,被哥斯拉踩過,從入侵的外星人手裏拯救了地球。

“怎麼會弄成這樣?”

“大掃除的時候不小心掉到樓下去了。”淡定的語氣仿佛課桌椅自發性跳樓現象在學校時有發生、司空見慣。

溪川感到頭皮發麻,現在不僅隻想對反常事件刨根問底,更是為了樓下學生的生命安全不得不找出答案,要知道這可是四樓。

“前兩次也是大掃除時不小心掉下去的嗎?”

“第一次是,這一次是。”

“第二次呢?”

“第二次我也不清楚,是在我不在場的時候突然變成那樣的。”

還突然?也是讓人非常佩服了。

課桌椅在無人看管時突然自行變成一堆廢鐵,這個學校夠資格上《走進科學》節目。

“那麼大掃除又是怎麼會導致課桌椅掉樓下的啊?課桌比走廊和窗台矮那麼多!”

“追究這些沒有意義吧?不管是怎麼發生,桌椅已經變成了這樣,總歸是要換的。”對方依舊說話慢吞吞,脾氣溫和,但這些話聽著實在不順耳,她根本就不想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一直在消極地胡說八道而已啊。

根據已經得到的這些線索,稍稍做點案情推理。

可能的情況好像這女生從頭到尾就是不良少女,總是在惡意破壞公物,大掃除時桌椅也一定是被她故意扔下樓的,這麼看來似乎有非阻止不可的理由。她自己換換桌椅也就算了,威脅的可是樓下學生的人身安全啊。

不喜歡這個女生,也希望盡快換完桌椅和她再無交集,但溪川做不到對潛在危險坐視不管。雖然她更討厭夏新旬,更希望和夏新旬再無交集,但是她還是選擇去求助於夏新旬。

“學校三大禁令裏有破壞公物這一條,所以應該也屬於你們紀律部的職責範圍吧?”

夏新旬笑起來,漫不經心地單手撐在溪川身後的走廊欄杆上,姿勢就像是壁咚。溪川感到不自在,往旁邊挪了挪,又不禁感慨,這個人的輕浮真是渾然天成啊。

“你請人幫忙一般都喜歡找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嗎?”

“什、什麼?”

“給你個建議,下次請人幫忙的時候,說‘拜托’就夠了。”他俯下身把自己降低到與溪川平視的位置,四目相對,“你這像求雨農民一樣的眼神很難讓人拒絕的。”

說完他就晃著進了教室。

剩在走廊裏的那位呢,還在仔細反思:我這眼神怎麼像求雨農民了?

查處破壞公物分子的事暫時沒聽見下文。

某天中午溪川和姐姐一起在校內便利店買零食,看見排在前麵隊伍中的夏新旬和另一個女生正在說笑――是的,不是前麵兩個中的任何一個。她立即像逮住現行犯一樣抓姐姐來看。

“我說了吧,夏新旬和電視上騙感情的詐騙犯沒什麼區別。這已經是我見過他的第三個女朋友了。”

姐姐順勢望去,“哦,可那是我們班英語老師。”

半晌無語。

“但那也改變不了我看見過前兩個,到處撩妹是事實。”

姐姐不接話。

“姐姐!”

“哎呀做你的姐姐真難,行行行,你說他不好就不好吧,反正他也不少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