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紅袖佳釀,棺材驚魂(1 / 2)

黃昏日斜,醉雲流散,雲山鎮卻似剛從沉睡中醒來,開始有了點躁動的聲響。

“哢哢”,孫老頭費力的卸下門板,從黑乎乎的鋪子裏伸出幹癟駭人的腦袋。

“吱咯”,對麵的雲山客棧也同時打開門,一身粉妝的雲娘像朵雲彩般飄了出來。

“嘿嘿”,孫老頭猥瑣的盯著雲娘窈窕誘人的身段,流著口水,努力擠出個笑臉,卻比地獄的夜叉更可怕。“雲娘,這麼巧啊!”

“哼”,雲娘看到孫老頭的樣子,忍不住一陣惡心,急忙扭過頭去,自顧自在兩邊掛上燈籠。她背後閃出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正是一身翠衫,嬌俏可人的丫頭。

丫頭看到孫老頭的齷齪相,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叉著腰怒道:“孫老頭,你能不能換點新鮮的說辭,五年了,每天都是這一句。還有,把你的口水擦幹淨再說話,看你流那一地哈喇子!老色鬼!”

丫頭氣勢洶洶的教訓著孫老頭,無意間向上一瞥,便如見鬼般臉色一變,皺著眉頭,嘀咕著:“什麼鬼東西,陰森森的。”拉著雲娘的手悻悻轉身就進客棧裏去。

進去前,雲娘突然一頓,耳朵不由跳了跳,回頭望了望鎮外的方向,脆聲道:“今天的客人還不少呢,看來這雲山鎮是越來越惹眼了。”

孫老頭聽著那甜絲絲滑膩膩的聲音,身子都酥了半邊,涎著臉迎合道:“是啊,是啊,真是一幫投胎鬼,等送走這批不知死活的東西,我一定到對麵坐坐,嘿嘿,雲娘親自釀的百花露,嘖嘖!”

丫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孫老頭訕訕笑著,腦袋又縮進黑洞洞的鋪子裏。

孫老頭在外麵湊了個沒趣,回頭借著外麵的亮光卻看到旁邊葛君豪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一股火便都發在他身上,抬腳就狠狠踢過去:“都什麼時候了,還睡,天黑了睡,天亮了還睡,一天睡十個時辰,你簡直比的上兩頭豬。叫你小子遊手好閑,叫你小子鑽空偷懶——”

一陣“乒乒乓乓”過後,葛君豪就像被蚊子叮了口似地,根本無動於衷,兀自趴在那裏,流著口水,打著呼嚕。

“噠噠——”一陣急促雜亂的馬蹄聲傳來,孫老頭突然一震,疑惑的從那連一個人都過不去的卸開的門板縫隙瞄出去。

隻見對麵雲山客棧門前已經齊溜溜停了五匹馬,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五人縱身下馬,塵土不揚。

從這輕功已可看出,來者皆是武林一流好手。

孫老頭心頭一凜,暗道:“果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雖說今天是雲山五年一度的品酒會,可這些人竟然絲毫不顧規矩,縱馬進鎮,分明心有所恃。”

青哥兒皺著眉頭迎到客棧門口,恭聲道:“五位客人,裏麵請!”心裏卻暗道不妙。

這五人不僅縱馬進鎮,而且還個個帶著兵器。雖說他是第一次參加這品酒會,可按以往的規矩,哪個人進了雲山不得規規矩矩的。今天來這幾人分明心存挑釁。

三個麵容頗為相似的彪形大漢一人肩上抗著口當當作響的厚背大環刀抬腿便進。

後麵一位十五六歲眉目間隱顯厲色的少女摻著位佝僂老者不急不慢跟在後麵。

青哥兒心頭火起,打橫往門口一站,擋在五人麵前,“對不起各位,想必初來雲山還不知道這裏的規矩。”

左邊大漢不屑道:“小小一個雲山鎮,哪兒來那麼多破規矩?說來聽聽。”

青哥兒道:“進鎮解兵!”

“進鎮解兵?”三名大漢對視一眼,忽的哈哈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

左邊那大漢抖了抖肩上大刀,銅環嘩嘩作響,蔑笑道:“看見老子肩上的大刀沒?來的時候,狗屁的泰山五雄揚言路過他們地界必須要拜山,不然打斷手腳,扔出山東。結果怎麼樣,老子大刀一揮,砸碎他們的腦袋,連我兩個哥哥都省的動手。哼,他們是泰山五雄,我們是漠北三雄,不過他們那個雄是狗熊的熊,我們才真正算得上英雄的雄。要不是為了來嚐嚐那舉世無雙的百花露,老子才不稀罕來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快滾開,別惹火老子,一刀剁了你!”

青哥兒陰著臉,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二十年規矩,從未更改,就算是北七省武林盟主的師傅來了,都乖乖把兵器放在門外。”

中間那大漢嘿嘿一笑:“要是今天我們硬要這麼進去呢?”

青哥兒忍無可忍,正要發作,忽見丫頭在裏麵施了個眼色,生生憋回了這口氣,抖了抖手上抹布,身子一側,讓出道來:“進店無論生,出店無論死,客官請便!”

後麵老者聞言色變,喃喃道:“雲山鎮十年規矩,外來之人向來不敢輕犯,據說凡在雲山生事者,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我們不過好那杯中之物,何必惹下些禍根。”

漠北三雄老三譏笑道:“胡老頭,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枉你以前還有個催命無常的美名,如今看來是人老了,整天怕被無常催命吧!哈哈哈哈,我就不信,它一個小小客棧能鬧出什麼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