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之外,原本死寂的雲山鎮卻是人喧馬沸,熱鬧非凡。
半日之間,先後竟有上百名武林人士在雲山客棧落腳。
清明前後三天,是雲山一年中唯一一次解禁時間。
當然,品酒會除外。
今年的清明正好趕上五年一次的品酒會,雲山一下子熱鬧了許多,麻煩自然也少不了。
雲山客棧雖然規模不小,但一樓也就能坐個四五十人的光景。也幸虧雲山客棧有兩個後院,一個放雜物,一個作廚房。雲娘便把那些雜物收拾幹淨,在院子裏擺下幾十張桌子,隻是那作廚房的後院卻是看的緊緊的,愣是不讓別人踏前一步。
不過要是隻在此吃飯喝酒倒也罷了,若要在此留宿卻是個大大的麻煩。倒是外麵的馬廄寬裕的很,就是再來一百匹馬也擠的下。
今天的棺材鋪破例點了盞油燈。隻是微弱的燈光顯的裏麵更加陰森。
“師傅,蕭大哥剛走他們就來,我怕若是蕭大哥來不及趕回,我們鎮不住場麵,要出大亂子啊。這些人明顯不是想捏就捏的軟柿子。”葛君豪一屁股坐在不知哪個大俠的棺材上,壓低聲音道。
孫老頭瞅了幾眼門縫外的光景,哼了聲,翹著腿坐在另一副棺材上,那上麵赫然寫著“諸葛謙”。
“一幫小雜魚罷了,來多少,收拾多少,倒是那幕後黑手其心可誅啊。近來江湖紛傳,天石劍現身雲山,這劍凶名在外,也不怕有人打它的注意,本倒沒什麼。可經有心人一宣揚,說那劍中有什麼驚天之秘,這就麻煩了。閻王小鬼都一起往雲山這擠。他雲山客棧客滿為患,我看我們這棺材鋪怕也要塞個滿滿當當。”
雲山客棧。
雜院與廚房僅隔一道牆而已,對在座的任何人來說都不是障礙。可偏偏雲山的禁忌非同小可,每每聽到廚房裏嘩啦嘩啦沉重的鐵鏈聲,諸人一個個好奇的心癢不已,卻始終無人敢越雷池一步。
“大哥,聽說對麵那棺材鋪邪門的很,不知道是真是假?”越中三霸老三田九低聲問道。
“是真是假都不管我們的事。”老大郭橫小心的四周打量了一下,見沒人注意這邊,悄聲道:“我們的目標是那裏。”說著朝廚房那裏努努嘴。
廚房那裏仿佛在應和三人談話似地,又發出嘩啦嘩啦沉悶的聲音。
“看到你們側麵那對男女沒?”郭橫眼神所向,其餘兩人自然注意到。
老二張虎驚道:“那不是瀟湘雙劍何風何雨兄妹麼?在江南他們可沒少給我們找麻煩。”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今天我們任務在身,切莫顧忌私人恩怨。一會兒,花蝴蝶浪子譽會走進來,然後從他們身邊走過——”
盞茶功夫後,前院動靜突然大了許多。
“哎喲,浪大哥也來了,莫非想把這雲山的花兒也采上一采?”有人打趣道。
“哼,無恥淫賊,待出了雲山,定叫你命喪劍下。”有人憤聲道。
一陣腳步聲過後,一個著白衣,搖折扇,麵目俊秀的近乎妖異的年輕人進入後院。
“哥,他就是浪子譽?”何雨秀眉微蹇,鳳目含怒。
“丫頭,來客人了,浪子譽浪少俠這邊請!”仿佛為驗證何雨的話,青哥兒揚聲道。
“呸,他也配稱少俠?”何雨惱怒不已。
“小妹,稍安勿躁,切莫耽誤大事。”何風拍了拍何雨肩頭,使了個眼色。
“哎喲,浪兄,好久不見了!”郭橫起身帶著兩個兄弟迎向浪子譽。
“哈哈,這不是郭兄麼!杭州一別至今有兩年了吧?幸會啊!”浪子譽風度十足的收起手中折扇,朝郭橫三人拱手道。
周圍頓時響起幾聲冷哼和不屑的聲音。
“咦,這位小妹妹,好眼熟啊,莫非我們認識?”浪子譽訝然盯著旁邊桌子的何雨,眼神卻不老實的上下打量著,口中嘖嘖有聲。
“誰與你相識?認錯人了吧?”何雨冷聲道。
田九調笑道:“不認識的也可以變成認識嘛,嗬嗬,小妹妹,浪兄的功夫可俊的很,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言罷四人相視大笑起來。
“找死!”“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