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帕巴拉神廟是否存在? (6)(3 / 3)

艾力克也道:“不錯,我也認為它們所擁有的智力遠遠高於人們目前的估計,我的表姑獨自一人生活在法國,晚年患了腦癱,生活不能自理,甚至大小便都不能自控,換了七個傭人,都因為無法忍受而離開了她。後來,他們為她提供了一條叫歐拉的拉布拉多助殘犬,我見過那小家夥,機靈得超出你們的想象,甚至隻需要我表姑一個眼神,它就知道該幹什麼了。由於我表姑的行動不便,房間三次著火,都是歐拉把表姑從死神手裏救回來的。它一直服侍了我表姑十一年,直到老死。

歐拉死後,表姑精神受到極大的打擊,她總是不肯相信那是事實,僅半年後,我表姑就去世了。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個月裏,腦部的疾病極度地惡化了,她神情恍惚,忘記了她死去的先生和兒子的名字,忘記了她信仰的聖主,甚至不知道她自己是誰,她隻是反複訴說‘歐拉,該出門買菜了,歐拉,把鞋拿來,歐拉,好孩子,歐拉,好孩子。’直到她咽氣的那天早上,她看著窗外的陽光,還微笑著對我們說‘歐拉,去取報紙和牛奶。歐拉,我們該走了。歐拉,我們該走了。’當她念到歐拉的名字時,眼睛裏總是充滿笑意的,那種幸福的感覺讓我心靈顫動,那時我就知道,歐拉絕不是寵物,它是我表姑生命的一部分。她不能沒有歐拉,就像人不能沒有靈魂。”

張立的眼睛又濕潤了,在歐拉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種無私的奉獻,那種奉獻,在人類社會中,僅體現於一種情感——母愛。隻有母親對子女的愛,才是純粹的、無私的,從不計較付出的代價與回報。張立恍惚間已神遊回那個煙雨小鎮,青石板又濕了,生病的自己在床上躺了三天,無論什麼時候翻身,總看見母親那瘦小的身體,穿著青布衣坐在門檻前的小方凳上,帶著菩薩般慈祥的微笑,一針一針納著千層底。如若自己翻身動響太大,母親就會走到床邊,輕輕撫拍自己的背脊,嘴裏念叨著:“仔牙的病就快好了,仔牙會好起來的,明天阿媽就給仔牙買點好吃的。”白天車水馬龍,如流水般從母親身邊淌過,與母親那靜影成鮮明的對比,夜裏星辰閃爍,在母親頭頂跳動,月光將母親的青絲映成了雪白,三天三夜,母親就那樣守護在自己床前,靜靜地納鞋底。不管什麼時候,都能感受到母親那溫暖的氣息,多少年後從夢裏醒來,不管在什麼地方,還能清晰地看到,母親坐在門檻前,靜靜地納鞋底,那種姿勢,已經烙印進自己的靈魂,一輩子也無法忘記了。

艾力克繼續對卓木強巴說道:“所以,我完全理解你對獒這一特有犬類物種的追尋。犬類確實是奇妙的動物,如果你把它們當做朋友,它們就是最忠貞的朋友;如果你把它們當做親人,它們就是你至親的親人,好比你的子女。”

沉默片刻,卓木強巴驚愕地問道:“你怎麼啦,張立?”雖然聽了艾力克的訴說,卓木強巴也有些傷感,但是他驚訝地發現,張立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淚。

張立擦幹眼淚,歉然道:“啊,沒什麼,我剛才聽到艾力克博士講的故事,想起了我的母親。”他開始緩緩地,低聲訴說起來,“小時候家裏很窮,父親在外討生活,媽媽靠幫人家納鞋底,掙點錢養活家用……”

在寂靜的夜空下,不知什麼原因引發了感觸,三個接觸不深的男人,開始了心靈的交流,直至深夜……

第二天,卓木強巴他們的針對性特別訓練正式開始,按照安排,上午是理論課學習,而下午,則是實踐技能科目。他們要學的內容很多,上午理論學習包括戶外安全、戶外急救、野生動植物辨識、考古理論學,以及氣象學和地理學部分知識;下午的實踐則是從簡單的開始,諸如攀爬基礎、簡單器械加工製作、格鬥基礎等,晚上則需要亞拉喇嘛對他們進行古藏文、藏語惡補,還被強行要求學習戈巴族語言,而戈巴族文字據說已經失傳,隻能免去不學,眾人如獲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