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張立感覺身體就像撞入了一塊巨大的充氣墊子,將下墜的力量完全卸掉,壓縮到極限時,又微微有點彈力,將他的身體重新拋起來,直到落在地上,張立還覺得是在做夢。“怎……怎麼回事?”張立拿起自己的雙手左看右看,竟然毫發無損。他再扭頭看看那個救了自己的冰錐,赫然發現,那哪裏是什麼冰錐,竟然是一個帳篷,不知道在這裏立了多長時間,上麵的積雪堆了足有三尺厚,自己就是陷入雪堆裏,隨後被帳篷的邊壁彈了起來。
“你……你……”嶽陽也落地了,在最後時候總算克服了疼痛,展開蝠翼。嶽陽一著陸,就急著尋找張立的屍體,卻看見了比自己還健康的張立在那邊發呆,頓時又驚又喜,笑著掉出眼淚。
張立大步走上前去,兩人緊緊地抱住,死死地抱住,久久不願分離,所有想要表達的,都融入了這個擁抱之中,不需要再多說什麼。從對方強有力的臂膀傳來熟悉的感覺,這就是強巴少爺所教給他們的,同生死共患難的決心!
許久,兩人才分開來,就像相隔多年重逢的摯友,雙手搭著對方的雙肩,仔細地端詳對方的臉。沒有變!張立看嶽陽,還是那張充滿陽光的臉;嶽陽看張立,依舊刀削鐵麵。幾乎同時,兩人仰視蒼天,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奇跡,絕對是奇跡,你小子可真夠走運的!”嶽陽看了看那積雪抖落、露出原形的大帳篷。
張立道:“我也沒想到,今天可真是踩了狗屎運。走,我們去看看,誰給我們留下的帳篷,還救了我張立一命。”
拍落四周的積雪,這是一個約一米高的普通拱頂帳篷,拉開門簾拉鏈,帳篷的一角放著兩個半癟的大型登山包,正中橫擺兩個頭對頭睡袋,袋子裏是兩具僵硬的冰屍。
其中的一具,已然睜開眼睛,似乎受了什麼侵襲,將一隻手伸向睡袋外,估計是準備去取武器工具等物。而另一具,則保持了酣然入睡的姿勢,好像沒什麼感覺。這兩具屍體並未讓張立和嶽陽感到驚奇,隻看帳篷沒有撤走,就已估計到裏麵的人已經出事。讓他們驚奇的是這兩具屍體中間,端正地放著一個小鐵盒,盒子上拴了兩根線,每根線分別係在一具屍體的手上,線上還有個鈴鐺,誰的手動一動,那另一個人就會被驚醒。
張立訝然道:“這是什麼?”他靠近鐵盒,赫然發現鐵盒上還有三把鎖,隻是都已打開,就在張立失望地翻開鐵盒蓋子時,卻發現一本厚實的黑色筆記,端正地躺在盒子中央。
嶽陽仔細地檢查了兩具屍體,發現很是蹊蹺,至少兩屍的顏麵暴露部位沒有明顯的致命傷口,難道是睡袋裏出了問題?
黑色的筆記!張立似乎想起了什麼,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他翻開了筆記的封皮,兩行清晰的中英雙排文字跳入他的眼簾:“我叫唐濤,如果有誰從我的屍體上發現了這本筆記,請按照下麵的聯係方式……”張立猛地合上筆記本,心情久久不能平息。竟然在這裏……竟然是在這裏找到了唐濤的日記。
“呀!”與此同時,嶽陽一聲輕呼。張立一回頭,就看見一條繩索吊在嶽陽手腕上,嶽陽猛地一扯,將那東西扔在地上,跟著一腳踩上去。張立趕緊一步邁過,那地上竟是一條尚在扭動的白蛇,通體雪白,長不逾尺,蛇頭已經被冰爪剁成三段,嶽陽的手死死卡住被咬的虎口,顯然不對勁。
原來,嶽陽試著將睡袋拉開,看看屍體是被什麼造成的,一條冰棍似的白蛇“屍體”被嶽陽從睡袋裏找到,蛇身如雪晶一樣白,直挺挺的像一把劍。他拿著那條不足一尺長的小蛇當棍子揮了兩下,看來已經死去凍僵了,一時大意,那條硬邦邦的蛇棍突然折返回來。嶽陽伸左手來擋,白蛇就在他左手虎口狠狠地咬了一口,一種麻癢的感覺頓時上傳神經,曾經做過蛇毒試驗的嶽陽馬上反應過來,這白蛇是活的,而且劇毒。
張立將筆記往背包一塞,順手扯出一根繩索,隔著衣物往嶽陽手臂上緊緊一絞。嶽陽已經鬆手,並用嘴吸出了第一口蛇毒。張立道:“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