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激憤處,嶽陽恨道:“那個家夥,從小心理就不正常,他喜歡虐殺小動物,將它們淹死、扒皮,然後將內髒裝在玻璃罐子裏,貼上標簽,作為收藏。隻是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單獨做,直到我們搜查他的住址才發現這些,或許他當警察,也正是為了享受用槍擊斃罪犯時的快感!”
張立大驚道:“這種人也能當警察?”
嶽陽道:“你不知道,精神科醫生說,人的內心世界是最複雜的,一個人,永遠不可能真正了解另一個人心裏在想些什麼;人人都有陰暗的想法,關鍵在於,他們是否表現出來,當人們隻有想法時,他就是正常人,但如果他要將那些陰暗想法付諸實施,那就是對社會的極大危害。顯然對於陳文傑來說,過量地吸食毒品,成為了他實施想法的催化劑。那個家夥殺了我叔叔嬸嬸後就逃之夭夭,公安部下發了全國的A級通緝令,後來我查到他最後一次露麵是在青海,這才轉調到青海的部隊的。”
張立看著嶽陽道:“你和你的叔叔嬸嬸,關係不一般吧?”
嶽陽懷念道:“你難得聰明一次,卻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沒錯,我們家子女多,我是老七,而我叔叔嬸嬸卻沒有孩子,他們經常說是報應,所以我從小就被過繼給叔叔嬸嬸。是他們把我養大的,不過他們對我真的很好,從來不對我提起與毒品有關的任何事情,當年我逃學打架浪跡街頭時,他們也不曾提過。他們真的希望,我與那些東西不沾任何關係。”
張立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忽然覺得沒那麼冷了,點頭道:“難怪。”
嶽陽突然轉過頭來,盯著張立道:“精神科醫生說了,這種症狀一旦發作,就好像野獸嚐到了血腥,他還會繼續不斷地嚐試下去。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個忙,如果今晚,我熬不過去,你一定要幫我找到他,製止他!答應我!”
張立陡然明白過來,為什麼身體不那麼冷了,那是熱血在燃燒,這種被信任、被托付的感覺,讓他感到了自己肩負的前所未有的責任,還有嶽陽那火一樣的真摯情懷。“好,我答應你!”
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嶽陽繼續道:“我在青海幹了兩三年,卻再也沒有那家夥的消息,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後來教官說,怕埋沒了我的才華,才把我調過來的,可是沒想到,那家夥竟然會出現在倒懸空寺裏,我簡直不敢相信,或許,這是上天給我的一個機會吧。你記著,他右臂文了一條蜥蜴,從手腕到手肘,就算用激光燒了,那疤痕也是常人難有的。在莫金他們那夥人裏,如果你發現有這麼個人,那就是他了。”
張立見嶽陽說完,嘴唇已經青紫,竟似要閉眼睡去,忙道:“嶽陽,你與我說這許多,我也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幫我。”
“嗯?”嶽陽又睜開眼來,看著張立。
張立吸了口冷氣,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到西藏當兵?”
嶽陽搖頭,張立道:“因為聽我媽說,我的爸爸是一名西藏地質科考工作者,隻是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去參加一項科考任務,就再也沒回來。”
嶽陽突然坐直了,雖然他的思維快被凍僵了,可依然馬上就捕捉到,張立想告訴他什麼。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張立在看到那麵冰壁時的反應,驚愕道:“冰裏的那張照片!”
張立點頭道:“我爸爸常年在外搞科考,很少回家,他最後一次回家,大概是我七歲的時候,雖然印象很模糊,但毫無疑問,那冰封的照片裏第三個男子,就是我爸爸。我一直以為,他是因公殉職,但現在看起來,似乎不隻如此。所以,如果今晚,我沒能撐過去,你一定要幫我查清楚,那個叫西米的,巴桑大哥認識他。”
嶽陽機械地點著僵硬的頭,道:“我明白了,如果真是他,我一定幫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