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應該也能猜到,多多少少都跟他糟糕的家庭有關係”。
景明點點頭,“不止如此吧,如果隻是普通的家庭關係惡劣,謝老先生不可能突然在他四歲時請您來診治”。
景明很肯定,“謝半珩四歲那年,一定發生了某件事!”
導致謝老先生意識到謝半珩生病了!
“這個……”,蔡承德說了這麼多,啜飲了一口茶水,然後慢悠悠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
景明波瀾不驚地坐在蔡承德對麵,搞得蔡承德很詫異。
“你就一點也不驚訝,為什麼我作為他的主治醫師,卻不知道他四歲那年發生了什麼?”
“挺正常”,景明冷靜道,“這隻能說明那件事情太大了,謝老先生封了口,沒告訴任何人”。
隻告訴蔡承德,謝半珩生病了,請他來診治。都沒告訴他到底是什麼病,發病原因是什麼。
“是的”,蔡承德點點頭,“我是接手小珩一年以後,才終於確認他有行為障礙”。
未來極有可能變成高功能反社會人格。
“我還有第三個問題”,景明認真問道,“他的病情有沒有治療的辦法?”
治療?
蔡承德笑起來,“如果是藥物治療,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基本沒有”。
“因為小珩是原發性加繼發性疊加的,並且他完全沒有焦慮、抑鬱等情緒,典型的高功能、低焦慮”。
“這樣一來,他根本不適用抑製焦慮的藥物。而目前為止,我們連這種病的形成機製都沒搞清楚,找不到藥物治療”。
“不過……景明,你應該知道,我嘴上說他是行為障礙,但其實小珩就是疑似高功能反社會”。
“這樣的人是不會愛人的,他們隻愛自己”。
蔡承德看著景明,總感覺在看一個奇跡。
“可現在呢?他愛上了你,證明他有一部分的正向感情被激活”。
蔡承德頓了頓,笑道,“你可以嚐試去治療他。未必能夠成功,但或許可以讓他擁有更多的正向感情”。
“怎麼治愈?”
景明毫不猶豫地問道,“我需要做什麼?”
“我是做心理醫生的,說一句大話,我也算是業內權威了”,蔡承德歎氣,“但業內權威治愈不了他”。
“我在他四歲的時候接手,僅僅隻到五歲,他就知道要隱晦地跟我唱反調”。
蔡承德苦笑,“接下來的三年裏,是我和他鬥智鬥勇的三年”。
“精神分析、合理情緒、行為主義……各式各樣的療法我都試了個遍”。
“終於,他的表現越來越好,最終,我決定給他做一個dpl測試,他取得了一個非常不錯的分數,我都要以為他治愈了,欣喜地告訴老爺子”。
“緊接著,老爺子告訴我,傭人在他父親書櫃裏,找到了大量心理學書籍”。
蔡承德越說越無力。
“他明明很討厭他的父親,你知道他為什麼要把這些書籍藏在老宅他父親的書房裏嗎?還放得光明正大,不遮不掩”。
“因為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景明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如果我是他,我也會這麼做!”
“他父親不在老宅,書房除了傭人會收拾之外,根本沒人用。而傭人是不會關心書櫃裏有什麼書的”。
那麼大的書櫃,裏麵有幾本心理學書籍,太正常了。
“他隻需要偷偷溜去書房取,再放回去,沒人會注意到他的”。
蔡承德無奈,“你們兩個不愧是戀人,這思維方式,還挺像”。
景明平靜地問道,“除此之外,這些心理學書籍裏,是不是還有你寫的?”
“是”,蔡承德顫巍巍,“有兩本是我主編的”。
“正常”,景明很了解謝半珩,“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為了能欺騙你,他就要了解你。”
蔡承德滄桑不已,“是啊,為了讓我覺得他病好了,好擺脫這種一周看一次病的生活,他不惜學習各類心理知識,試圖欺瞞我”。
“這一年,小珩才五歲半”。
接下來苦澀的三年,蔡承德都不願回想。
“最終,在他八歲那年,我無奈放棄”。
說實在的,他之所以如此關注謝半珩,一半是謝家給的錢太多,另一半原因就是這個病例太特殊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難搞的患者。
蔡承德長歎一聲,“我在小珩心裏,是個陌生人,甚至是一個討人厭的醫生”。
“但你不是!”
他鄭重而嚴肅。
“你是他的愛人,擁有影響他情緒的能力”。
或許,你才是那個可以治愈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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