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到現在19(3 / 3)

應該是缺點吧!她在心裏默默跟了句,見他難得這樣好興致,心想自己也總得給點麵子配合一下,於是想也不想便列舉了一長串:“野蠻、自私、霸道、不講理。還要聽嗎?”

沈池嘴邊仿佛帶著一絲輕笑,低頭喝了口白粥,才慢悠悠道:“我發現你失憶之後口才卻變好了。”

“或許我以前隻是敢怒不敢言。”她若有所思。

“現在你就不怕了?”

“沒什麼可怕的。”她搖頭,“所以我也想不通,自己從前真的沒有當麵指出過你的這些特點嗎?”說到最後,她故意把特點兩個字加重了讀音,以示諷刺。

沈池卻仿佛沒聽出來,隻是拿起一個饅頭,掰開一半遞給她,直到她接了之後,才說:“還記得那天在網球場裏你問我的那個問題吧?”

那天他帶她去打球,在球場邊她忍不住質疑:為什麼我能一直容忍著你,居然沒和你分手?

她點頭:“對了,你不是說你知道原因嗎?說吧。”

沈池笑笑,用那雙墨色深濃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她:“那天的問題和今天的問題,或許可以用同一個答案來解釋。那就是,因為你太愛我了。”

承影正好咬了一口又白又軟的饅頭,結果差一點就被嗆到。她不得不停下來咳了一陣,而沈池十分好心地放下筷子,探手過來替她拍了拍後背。

她有點惱怒,揮手格開他,自行緩了口氣才拿眼角瞥過去,語氣很不屑:“一大早說這種笑話,你的幽默感還真強。”

沈池不以為意,淡淡地反問:“難道你覺得這個答案不可信?”

她有點語塞。

確實,不能說可信,但也不能完全否認它的真實性。

過去如何,畢竟她全然不記得了,根本沒有什麼發言權。或許她曾經真的和他如膠似漆呢?但她隻是目前並不想當麵承認這一點。

吃過早飯之後,沈池站在陽台上打電話。她把碗筷收了,立在水池邊卻有點恍惚。

今天本是個休息日,但是因為有他在家,反倒弄得她心神不寧,似乎所有計劃都被打亂了。而她甚至不知道他什麼走,又或者會不會走。

過了沒多久,身後便傳來聲音:“我有事要出去,午飯前應該會趕得回來。”

她滿手是水,怔了怔才轉身:“回來幹嗎?”

“難道昨晚不是你邀請我今天留下來吃飯?”沈池站在廚房門邊,微微眯起眼睛質疑。

他的這個表情讓她有點心虛。她當然記得,昨天半夜裏是自己親口問他今天想吃些什麼。

結果也就這麼一愣神的工夫,他已經走了。她伸手關掉水龍頭,及時阻止了差點漫出來的水勢,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仿佛尷尬,又仿佛是不安,但最終卻還是認命地換了衣服去買菜。

沈池果然像他臨走時說的那樣,到了飯點準時現身,她正好炒完最後一盤菜,幾乎都要懷疑他是掐著時間出現的。

“為什麼隻有一套餐具?”沈池身上穿的不再是昨晚那套衣服,他把手裏拎著的外套扔到沙發上,閑適地走到餐桌邊視察。

承影繃著臉:“因為我預計你不會準時回來。”

“這麼難得的機會怎麼能錯過?”沈池自顧自走進廚房洗手,然後又拿了一套碗筷出來。

她看著他的舉動,實在覺得很無語。才不過一晚上的時間,他似乎已經將這裏變成了他的第二個家。

吃飯的時候,承影才像是突然想起來,問:“你是什麼時候從雲南回來的?”

沈池不以為意地回答:“昨天傍晚吧。”

傍晚?

她微微一愣:“意思是,昨晚在樓下見到你的時候,你才剛剛回來?”

“嗯,”他停下來看她一眼,“有什麼問題?”

當然有。她簡直覺得匪夷所思:“你是故意的吧,身上帶著崩裂的槍傷,不去找醫生處理,也不回家休息,反而若無其事地領我出去吃了頓飯,然後又在我麵前上演一場苦肉計。”

他饒有興致地聽她講完,才不緊不慢地說:“你的意思是,我在利用你的同情心?”

“難道不是嗎?”她低下頭吃飯,不再理他。

因為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去解釋昨晚發生的一切。

他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倒似乎第一時間見上她一麵然後共進晚餐比什麼都來得更加重要。這簡直太荒謬了,說出去誰都不相信的。

而且,如果不是她昨夜同情心泛濫,又如果她能夠狠心一點,那麼此時此刻自己的地盤也不會這樣被他順理成章地入侵。

如今同桌吃飯,再一次讓她心生惶惑,那種隱約意識到現狀即將改變的不安令她十分難受,隻好用這樣的惡形惡狀來掩飾情緒。

結果沈池卻不置可否,隻是順著她的話說:“如果這招真這麼管用,那我以後會考慮多用用,以實現我的各種陰暗的目的。”

她幾乎被這種不冷不熱的腔調噎住,過了一會兒才看似認真地請教:“在我失憶之前,我們也是這種交談模式嗎?”

“不是的。”沈池顯然已經吃飽了,放下筷子同樣認真地看向她,“我們曾經錯過了這一段。好的時候太好,而糟的時候又實在太糟,所以像現在這樣我反倒認為還不錯,很有新鮮感。”

承影總算看出來了,他竟然十分享受目前兩人鬥氣或鬥嘴的狀態。所以她決定閉嘴,免得自己更鬱悶,而讓他更得意。

但是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問題是需要徹底弄明白的。她不想再拖,於是趁著沈池準備午休的時候提出來:“能不能告訴我,你的職業是什麼?”如果他不肯講,她就決定立刻將他趕出門去。

結果沈池極難得的怔了怔,反問:“你對這個感興趣?”

“當然。我總應該要知道,自己到底嫁了個什麼人,你說對吧?”

“可是我不認為我們現在的樣子像一對夫妻。”他看似漫不經心地笑笑,語氣卻很邪惡,“至少有些做妻子的義務,你失憶之後就不肯再履行了。”

她當然聽得明白其中含意,不禁微微一窘,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別打岔。你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她的態度堅決,沈池沉默下來,仿佛很專注地看了看她,墨色的眼底沒有什麼情緒,片刻後才說:“晚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