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嵐覺得,今日的容弘,似是格外有些凶。
她像隻被拋在狂風大作中的茫茫海浪間的小舟一般,找不到躲避的地方,隻能轉而寄希望於攀附著海浪仁慈些,別把她撕成兩半。
但她攀附著的海浪,卻因為她的示弱,而越發肆/意/激/狂起來。
應嵐無可奈何,卻又不想教自己太過狼狽,於是隻是咬牙忍著,絕不肯再開口同容弘求饒。
不知道過了多久,因拔步床輕顫而微微起伏的羅帷,終於恢複了平靜。
此廂一回事了,應嵐隻覺得自己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疲倦得隻想睡覺。
隻是未待她闔著眼睛平複完呼吸,容弘便又悄然無聲地挨了過來。
應嵐察覺到他身上異於常時的溫度,麵上便不由得一燙。
還好她的麵色此時本便是紅彤彤的,是故倒未曾教容弘看出她的那一抹不自然的異樣來。
但應嵐卻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輕咳一聲掩飾了一下,方才睜開眼睛凶巴巴地瞪了過去。
“你差不多得了,快去睡覺。”
口中這般強硬地說著,手上的力道卻因為疲倦,而有些軟綿綿的。
應嵐正因為自己的綿軟無力而咬牙,並不帶好氣地瞪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容弘。
但罪魁禍首的眼眸中,卻滿是深深的笑意。
應嵐無從看到自己現在麗容漲紅的模樣,但容弘的目光落在她麵上,卻可以將她所有的神態盡收眼中。
此時此刻的應嵐,眼尾眉梢中帶著掩蓋不住的嫵媚與嬌豔,當真如同一朵被雨水滋養之後,盛開得極為美豔的牡丹花。
不,或許她並不應該被比作一朵牡丹花,而應該是一隻專門來魅/惑人的牡丹花妖。
容弘隻有過應嵐,自然無從去拿她比較別人。
但他自以為並不是一個貪/花/好/色之輩,此時此刻亦不得不承認,他有些癡迷於此了。
正垂眸望著應嵐出神,卻忽然看到麵前的女子似是被自己打量得極為不耐煩,轉身便要脫離開自己。
其實應嵐方才是被容弘那抹低沉奇異的眸光給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方才要轉過身去的。
但她並不願意表現出來,教容弘這個壞東西心中得意。
又因為實在疲倦,應嵐拉過一旁綢麵的棉被來,便要蜷縮進被窩倒頭睡去。
隻是回過神來的容弘,哪裏會教她心想事成。
應嵐攥在手裏的一角棉被,很快便被容弘隨意抬手,輕而易舉地扔在了一邊。
房間裏雖然生著地暖,但畢竟時值寒冬,並不怎麼暖和。
應嵐正待開口罵他,容弘溫熱的吻卻先其一步落了下來,帶著急切而凶/悍的力道。
這下,應嵐便一句話亦說不上來了。
……
今日的夜晚格外漫長,當然,這是應嵐單方麵這般覺得的。
燈會上一直被應嵐冷言冷語,明裏暗裏擠兌,此時方得眉目舒展的容弘,恐怕會與她持相反想法。
情/到/濃/時,容弘力道不由得更見激/狂,應嵐想狠狠咬一口這個不知輕重的東西,但還是因為綿軟無力而皺眉忍了。
罷了罷了,咬了他,隻會教他一時興奮更沒輕沒重。
這種虧應嵐吃過一次,便不會再傻傻地吃第二次。
隻是再度雲歇雨收之後,當容弘氣息微亂地自應嵐的耳畔微/喘,帶著一抹調/情似的笑意同她說話時,應嵐終是有些不堪忍受了。
容弘嗓音輕柔歡愉,說出的話卻教這天下任何女子聽了,都會心生赧然地麵色漲紅。
所以應嵐想,她現在麵色這般燙,亦是正常的。
並不是因為她對麵前這個麵龐清雋如玉,此時卻因為泛上紅色,而絲毫不見清冷疏離的男子動了情。
一定不是。
所以,應嵐故意裝作懶得搭理他這個問題的模樣,側頭對著床榻的一角翻了個白眼。
動作看起來既懶洋洋的,又帶些不耐煩。
應嵐心中想著,她早便知道這人鮮廉寡恥了。
他說這種話,倒亦符合了他這人一貫以來看起來道貌岸然,實則衣/冠/禽/獸的品行。
見她側過頭去,並不回答自己問題的慵懶模樣。
但容弘卻有些固執地抬手,將應嵐的頭固定了回來,又唇畔微彎地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
“朕厲害嗎?”
應嵐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笑意之下,帶著的一抹隱隱的威脅含義,卻始終不肯服軟。
她故意說:“不及我夫君萬分之一。”
話音剛落,果不其然便見容弘微眯了一下眼睛,周身的氣息陡然變得有些冷沉了下來。
應嵐見他神情不善,下意識便要抽/身逃跑,隻是卻被人抬手便輕易地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