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傳出去,隻怕誰的臉都要丟盡。
阿音抿了抿唇角,緊跟著她便聽見趙承譽開了口:“這是在做什麼?”
“子敘,你怎麼過來了。”平陽公主彎唇笑,下意識岔開話題:“今日過來吃飯,碰巧遇見寧公子,便想著一道用個飯。”
倏然間,那位陌生女子諷刺:“怕不隻是單純吃飯這麼巧的事兒吧。”
意氣將這話說完,她才冷著臉轉身同趙承譽行禮:“臣女見過靖王殿下。”
話音剛落,趙承譽眼皮子一跳,下意識側頭看向身後的阿音。她正淡淡地抬眼看著屋內,見趙承譽看向自己,這才同他對視。
阿音扯了扯嘴角:“原來是靖王殿下,先前是民女唐突了。”
“不是!”趙承譽趕緊出聲,他喉結滾動體貼道:“是我沒有提前講清楚,不怪你。況且……況且我們……”
話還沒說完,就被阿音的眼神製止住。
他從來沒見過阿音這樣的神色,比起上次的厭惡與冷漠,這回多了太多的冷眼。就像是麵對陌生人一般的模樣,甚至連旁的情緒都不願意再多表露一丁點。
趙承譽難堪又狼狽的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堪稱苦澀。
這樣的趙承譽對屋子裏的幾個人來說陌生不已,尤其是平陽公主,瞧趙承譽的眼神像是見了鬼。
知道對方不待見自己,趙承譽想回頭去解決事情,但又克製地多問了一句:“阿音,你到這裏來是找誰嗎,如果是的話那就先做你的事情?”
阿音的視線掃過神色落寞的甄真,搖搖頭:“不用了,我隻是來看一眼,現在就走。”
既然趙承譽在這裏,阿音便不能表現的太多,免得被他察覺出自己的異常。說罷,福了福身子頭也沒回的轉身下樓。
趙承譽又動了動唇角,目送她離開。
自重生以來,他已經不知道看阿音背影多少次了。
一次次的失落過後,趙承譽原以為心底的疼痛應當會隨著時間消散,或是變淡。可是他所設想的那些都沒有,每一次都有新的感受,或難過、或心酸。
好似專程給他的懲罰,才會讓他們的身份顛倒過來。
屋內的人見趙承譽久久未出聲,也不敢多言。
平陽公主心中還對適才那女子出言陰陽自己的事情不滿,擰眉牽強道:“寧姑娘這話說的便過分了些,我雖與你哥哥各自婚配,可難不成見麵連飯都吃不得了嗎?”
那位寧氏女是寧家公子的嫡親妹妹,與甄真是手帕交,她嫁進寧家後就格外護著她。今日本就是她帶著甄真過來替她出氣,說起話來自然格外不客氣。
寧姑娘嗤笑,吊著眉眼打量了她幾眼:“公主這是蒙誰呢,素日也沒見你與我哥哥有什麼交情,怎的私底下就吃上飯了?怕不是是瞧我嫂嫂好欺負吧。”
“寧嘉!”寧家公子皺眉訓斥:“怎麼沒大沒小。”
這頭還不等平陽公主氣急敗壞訓斥人,就隻見趙承譽緩緩轉身,將目光落在平陽公主身上,眉間帶著冷然道:“本王瞧皇姐這是閑來無事?既這樣閑,不妨多管管身邊的侍衛,讓他們安分些,莫要打著皇室的名號再做傷風敗俗的事。”
這話一出,平陽公主便知道趙承譽是真的動怒了。
她私生活混亂,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當年皇帝為了拉攏重臣,做主將她下嫁給了刑部尚書次子。起初兩人倒還蜜裏調油,但時間一長,平陽公主就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她以自己的名義,給駙馬納了好幾門貴妾,不僅如此,平陽公主還以尋找貼身侍衛為由頭,在身邊養了不少可心的人兒。夫妻倆這幾年各過各的好不自在,若說駙馬開始對她還有幾分真心,那這些感情也在無數個日夜拉扯間,早已煙消雲散了。
他們夫妻之事在京中不算秘密,就連平陽公主身邊的那些侍衛,也早成茶餘飯足後的笑談。
此時趙承譽提起侍衛,平陽公主顫了一顫。
她向來畏懼自己這同胞的弟弟,少年時還頗得皇帝的喜愛。可自從同母所出的先太子死後,皇帝似乎就同他有了隔閡,慢慢疏遠了開來。
而趙承譽,也從明朗清澈的少年變得愈發陰沉與沒有人情味。
平陽公主有時同他對視,甚至都不敢看的太久。
此時她被趙承譽淡淡幾句話,驚的後背都生出了一層冷汗。平陽公主咽了咽喉嚨,一麵對他在外人麵前下自己臉麵而羞惱,一麵卻又不敢出聲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