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生意可不好做,姑娘千萬別得罪了貴人才是。”
這話是在提點她,讓阿音別惹她不開心。
如今一個是城中有名望的貴女之首,一個是籍籍無名連鋪子都還沒有開張起來的民女。
阿音低下頭,隻感覺呼吸不暢,捂著心口急促地喘了幾口氣。
還不等宋亭汝兩人皺眉問詢,隻聽得身後傳來一聲暴喝:“你們倆在做什麼?光天化日,皇城腳下也敢欺負人嗎?”
阿野嘴裏叼了個餅,見阿音臉色不對,飛快地跑過來將她一把接進懷裏。
罵罵咧咧地吼完宋亭汝,低頭一看,阿音麵色通紅,已經閉上眼睛靠在了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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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內。
傍晚時分書房裏漆黑一片,一丁點亮光都沒有。
趙承譽靠坐在書案前,從昨晚開始,他持續這個狀態已經有將近一天一夜,滴水未進。除卻口幹舌燥外,他的意識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人或許在過於激烈的情緒之下,是真的會說不出話來。
腦海中遍遍回想昨夜同阿音在茶樓時,說的那些完全無用的話,他就越覺得自己浪費了機會。分明素日冷靜沉著,可隻要遇上阿音,他的神思就好像會立刻瀕臨崩潰。
他應該告訴阿音自己是愛她的,從很久以前就愛上了。
當年的事情是死結,他別無解釋的話語,甚至連再提起那些,都怕是對阿音的再次傷害。
趙承譽明白,藥人與平素他的所作所為,疊加在一起成為最終壓垮阿音的稻草。
可他現在該怎麼辦,又能怎麼辦。
趙承譽沉沉地歎了口氣,麻木地側過臉看向窗外:“阿音,要我怎麼做,你才能重新給我一次機會。”
他低聲呢喃。
毫無頭緒,甚至是一團亂麻。
書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推開,隨侍攜著晚風走進來,站在書案前低聲稟報:“爺,阿音姑娘那邊發生了些事情。”
趙承譽驟然抬眼。
隨侍握拳:“宋家三姑娘與趙家嫡女去找了阿音姑娘,三人不知在鋪子跟前說了些什麼,最後阿音姑娘暈了過去。看樣子像是身子不適,麵色紅的很。”
聞言,趙承譽猛的一下站起身,帶翻了身後的椅子。
隨侍早已習慣他在阿音事情上的頻繁失態,見趙承譽二話不說就要往出走,往旁邊挪了一步,伸手擋住他:“爺,難道您打算就這麼過去嗎?”
“混賬!”
趙承譽麵色泛起陰戾,大掌扣住他的肩膀用力收緊:“還不給本王退開。”
隨侍的臉色瞬間泛白,他忍著痛站在原地:“屬下跟了爺這麼多年,若是您覺得屬下信得過,不妨聽我一句勸。”
趙承譽冷冷睨著他,手上的力道絲毫沒有鬆散。
他未開口,但也沒有推開。隨時便明白過來,很快接話道:“阿音姑娘如今不想見您,您想過為何嗎?雖說屬下並不知曉您與阿音姑娘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屬下明白,爺身份貴重,向來高高在上,覺得有些話不屑於說出口。”
“但有些事屬下明白,阿音姑娘卻不代表就知道您的心思。”
趙承譽後退一步,撤開他肩頭的那隻手負在身後。
這一掌捏的隨侍肩膀的骨頭生疼,他咬著牙齒歎息道:“您若真想挽回,便改改您的這個習慣吧。”
趙承譽並未出聲,隻在離開時踹了他一腳:“自己去處理肩膀。”
“多謝王爺。”
隨侍鬆了口氣,心道賭對了。
他正要直起身跟著往出走,就聽趙承譽道:“宋亭汝不是喜歡仗勢欺人嗎,你明日便入宮告訴母後,以她的名義往紀大將軍府上送些東西。”
“本王倒要看看,是誰借她的勢敢動本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