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旬鶴說完話扭頭就走,憤懣中帶三分可愛,倒是跟少年時期的小豆芽特別像。

加之剛才那兩句話實在叫人心情愉悅,韓熾嘴角上揚的幅度愈來愈大,直到溢出一聲忍不住的愉悅笑聲,他才幾個大步上前握住了林旬鶴的手。

“你剛才,那算表白嗎?”

林旬鶴被他問得一愣,眨眨眼睛,反應過來後臉頰上泛起一抹紅暈,卻也誠實應道:“嗯……算是吧。”

即便兩人更過分的事情都做過了,但承認喜歡,表白什麼的,仍然叫人難為情。

“韓先生,你……你今天怎麼會在這裏?”他磕磕巴巴地問韓熾,用言語掩飾羞澀。

韓熾聞言挑眉一笑,直接將害羞得手腳沒處放的林旬鶴抱進懷裏,嗅著他柔軟的發香,“當然是,來見你呀。”

語調並不是那麼沉穩,多了幾分少年人的輕鬆意氣。

林旬鶴貼著一片寬厚的胸膛,受寵若驚地愣了下,旋即想到剛才被恰好撞見的那一幕,又緊張起來。

“我跟剛才那個人什麼關係都沒有,沒有和他交往過,你不要誤會……”

韓熾毫不在意地搖搖頭,滿臉愉快笑意。

林旬鶴就是眼光再差也不能看上那種猥瑣陰沉的alpha,那人一看就心術不正。

韓熾想到剛才兩人離開時梁馳那陰狠的眼神,又叮囑道:“平時注意一些,千萬不要和那人單獨相處,我總覺得不大放心。”

林旬鶴點點頭:“嗯,我會小心的。”

隨後兩人繼續沿著校園漫步,邊走邊閑聊,有些漫無目的的樣子。

這時,韓熾看著周圍穿梭的學生們,隨口問林旬鶴:“你晚上有課嗎?”

林旬鶴似在理解這句話的意思,驀地,不知想到哪裏去了,臉上飄出一抹如晚霞般的緋紅,低頭搖了搖頭。

韓熾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又想多了。

好像自己這個所謂金主每次約他都是為了那檔子事。

“那明天呢?”韓熾又問。

林旬鶴頓了頓,隨即將明天一整天的安排交代清楚:“明天周末沒有課,白天去圖書館看看書,晚上的話接了個家教,不過要到七點鍾才過去。”

“不是說不要再去打工了嗎?”韓熾語氣沉下來,有些不滿,“是生活費不夠嗎?需要多少?我讓夏衍那邊每月再給你轉些錢。”

“不了不了,夠用的。是一個叔叔家的兒子要參加藝考了,讓我去幫忙指導一下。”林旬鶴不敢說自己壓根就沒用過卡裏的錢,而開學前拍攝廣告的酬勞已經足夠用一段時間了,他去做家教,純屬閑不下來。

況且他根本不願接受那筆總是提醒這段關係真實性質的金錢。

包養,光是這兩個“字眼”就能讓一切幻想瞬間破滅。

韓熾得知是這樣的原因,表情稍微柔和了點,但沒一會兒,又莫名其妙地問:“你那個叔叔家的兒子,今天多大了?是alpha,還是omega?”

林旬鶴沒想到韓熾關注的點竟是這個,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兩秒,“是omega,今年才17歲。”

說完瞬間明白了什麼,主動往韓熾身旁貼了貼,彎起了亮晶晶的眉眼。

雖然他不清楚這算不算吃醋,但起碼說明他對自己是有一絲在意的吧。

“哦。”韓熾無所謂地應聲。

一番交談中,他終於想好了接下來的去處,停下腳步,捏了捏林旬鶴軟嘟嘟的小臉。

“我們去露營吧。”

-

韓熾說風就是雨,兩個小時後,便和林旬鶴站在了一片星辰密布的高山之上。

夏衍被臨時抓來送露營所需的物資,等把帳篷等物資送到後,又非常懂事識趣地迅速離開。

帳篷搭在坡頂稍微向下一些的緩坡處,地勢避風,又不會影響仰望星光的視野。

不過這個點距離躺進帳篷裏看星星還太早,兩人就坐在一簇篝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萬千星辰之下,搖曳的溫暖火光,伴著夜風,徐徐流轉,氣氛好到沒話說。

林旬鶴清潤的嗓音也比平日添了幾分婉轉的甜意,有意無意的,不斷撩撥著韓熾的心魂。

若說起初他是單純想讓林旬鶴開心,並沒有那些帶色彩的想法。那麼這一刻,在這種別樣景致的催化下,還真有些心癢癢的感覺。

不做什麼,隻是抱一抱而已。

他這樣做了一番心理建設。

屬於林旬鶴特有的冷杉信息素氣味,也隨著一陣幽幽夜風浸入鼻息,說明他內心同樣心猿意馬,隻是礙於矜持的性格,沒敢表露罷了。

有時候,信息素倒是比人跟坦誠一些。

韓熾的心情更好了幾分,噙著嘴角的笑容緩緩挪了挪身體,朝著捧著臉看星星的林旬鶴挨了過去。

將外套披在他的身上,韓熾順勢輕輕擁著他:“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