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旬鶴肩膀微僵,很快放鬆身體往後靠了靠,乖順地窩進韓熾懷裏,搖了搖頭:“不冷。”

說完,抬頭撩起眼皮瞧了眼韓熾。

這眼神,怎麼有種埋怨的意味。

此時夜風又卷來一抹更為濃烈的冷杉氣味。

韓熾隨即一笑,微低下頭,含住了一雙微啟的軟唇。

他沒往哪方麵想,隻想彼此交換一個情不自禁的吻罷了。然而此時韓熾腦中閃過一道來自係統的訊息。

含情的迷蒙眸光驟然變冷,甚至還閃過一絲詫異的心傷。

那個真正的林旬鶴,給他傳來了一句話。

……

親吻結束,抱著自己的人卻沒有接下來的行動,林旬鶴不解地眨眨水霧蒙蒙的眼眸,想了想,伸出小手想要在韓熾的胸口撓撓。

不過他還沒觸碰到衣襟,幾根如玉的手指便被緊緊捉住了。

韓熾深邃的冷眸籠罩著他,語氣低沉:“所以,隻是演戲嗎?”

這句話很淡,被夜風吹得斷斷續續。

林旬鶴並沒有聽清,不明所以地“咦”了一聲,看他表情沉鬱,又擔憂喊道:“……韓先生,你怎麼了?”

韓熾聞聲低低地笑了一聲,隨即綻開一個苦澀的笑臉:“沒怎麼。”

話語剛落,他猛然扣住林旬鶴的後腦,凶狠地吻了過去。

原來那些猶豫與珍視,在那個人看來,不過是懦夫的表現罷了。

「不過演戲而已,你不必介懷。」

是啊,親吻擁抱,乃至上床,於那個人而言都隻是演戲而已。自己竟然還擔心他知曉後會生氣憤怒,原來人家根本就不在意。

演戲……

嗬嗬,韓熾心裏滿是一聲接一聲的嘲諷,嘲諷這些日子的他多麼可笑。

“輕一點……”林旬鶴的腰被抱得太緊,他有點呼吸不過來,脖頸上的啃咬也異常凶狠,甚至有種失控的瘋狂。

他不知道方才還溫柔對待的人,怎麼轉瞬間就換了一副麵孔。

剛這樣一想,身體又被整個托抱起來,轉瞬間被扔進了漆黑的帳篷裏。

重重摔在帳篷裏的軟墊上麵,林旬鶴稍微爬起來一些,仰頭看著籠罩自己的巨大陰影,不安地喊了聲:“……韓先生?”

麵前的高大alpha如一個從濃重黑夜中走來的野獸,林旬鶴第一次感到難言的恐懼,他本該心悅那件事的發生,那此刻他卻下意識地向後退了退。

他退縮的動作似乎引起了高大野獸的不滿,野獸冷冷一笑,猛然俯下了身。

“韓先生……你怎麼了?你別這樣,我怕……”衣裳被撕扯的空擋,林旬鶴趕緊出聲表達自己的想法。

他並非不願,隻是有點害怕罷了。

韓熾的暴烈情緒,在林旬鶴顫抖的聲音中消褪了一點,停下粗暴的動作,愣了兩秒,又低沉下嗓音反問:“這不就是你要的嗎?”

要?

林旬鶴雖然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略微想了想,又自我安慰似的想通了。

他不該拒絕,更不該讓對方掃興,於是主動仰起細白的脖頸,雙手勾住韓熾的脖頸。

“嗯。我要的。”

純真的應和,格外抓人。

韓熾炙熱深沉的黑眸卻冷了兩分,也稍微冷靜了一些。

他止不住地想。

這個人與那個人是一樣的,他隻是在演戲對吧。

可看著這雙赤誠如星的眼眸,擁抱著這份純澈的愛意,韓熾總是每每產生自己被深愛著的錯覺。

究竟那一個才是他?

都是他?

還是都不是他?

韓熾注視著月色清輝下這個純真林旬鶴動情害羞的麵龐,徹底地迷茫了。

算了。

他閉了閉眼睛,再睜眼時,其中又布滿了赤|裸的欲望,最純粹的,不夾雜愛意猶疑的欲望。

……

晨光微蒙。

純白色的t恤,天藍色的連帽外套,連同兜帽裏嬉笑玩樂時被韓熾悄悄放進去的幾朵格桑花,此時都皺巴巴地躺在角落裏。

韓熾瞥了一眼,嘲弄地扯起嘴角。想來這些衣服還是由他精心挑選的,此時卻被蹂|躪成了這副樣子。

至於人,並沒好上多少。

一條薄薄的紅色毯子搭在腰腹上,肩膀脖頸處滿是點點紅痕,嘴唇破皮並且腫了起來,闔上的眼尾邊上也映著淚痕,被欺負得很慘的樣子。

尤其兩條筆直修長的腿上,更是不忍直視。膝蓋處也紅了一大片,至於是如何弄出來的,韓熾再清楚不過。

昨晚,他的確失了心發了瘋,像一個不知滿足的獸類,一遍又一遍地掠奪索取,等到精疲力盡結束時,就成了這樣的場景。

後悔嗎?

心疼嗎?

不。

眼眸驟然一暗,他又掀起那條薄薄的豔色紅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