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賓利停在安靜的小區路旁,韓熾手握方向盤,淡淡地瞥了眼後視鏡。

那人不知何時睡著了,但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緊蹙,眼睫時不時輕顫兩下,似乎陷入並不愉快的夢魘之中。

韓熾並沒有出聲叫醒他,靜靜看了會兒,直到林旬鶴從不安的睡夢中慢慢轉醒。

眼皮很沉,身體上很多地方更像被狠狠碾壓過似的,酸疼得厲害。

昨天,不止昨天,就連今天早晨也……

林旬鶴回想著不久前發生的那些事,不由地紅了臉,搭配脖頸鎖骨處殷紅的痕跡,怎麼看都是一副被好好疼愛過的樣子。

他羞怯地抬眸看了眼前方抿唇不言的男人,稍稍挪動身體向前,扒著靠椅後背喊了聲:“韓先生。”

他太疲憊了,並沒有發現男人的異常。

“到家了,你回去吧。”韓熾聲音冷淡,並沒有回頭。

林旬鶴聞言瞧了眼窗外,確實是他居住小區的熟悉街景。他乖乖地點點頭:“噢,那……那我回去了。”

雖然他覺得韓熾的態度有些冷淡,卻沒有深想太多,腦袋也發沉,現在隻想好好睡上一覺。

他拿上背包打開車門,然而一條腿剛邁出去,登時臉色就變了。小臉快要皺成一團,不由地抽了一口涼氣。

疼。

大腿內側,以及那個被過分疼愛的地方都很不好受,身體也像快要散架似的。

許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氛,他並沒有向造成這一切的人撒嬌,而是克製著忍了忍,呼出一口氣緩了幾秒,這才挪動另一條腿下到車外麵。

他下意識想要笑一笑化解這種怪異的尷尬,卻不料剛把車門關上,汽車發動的轟鳴聲就已響起,還來不及詫異,那人冷峻的側臉便已消失在視野裏。

汽車揚長而去,掀起嗆人的尾氣。

林旬鶴這一刻後知後覺地察覺了什麼,卻又不敢深究那人忽然變得冷漠的原因。

一雙受傷的眼睛仍然追尋著那人離去的方向。

……

從這天起,韓熾開始冷落林旬鶴,又恢複成了最初一夜情緣之後的那種狀態。

似乎,得手後就沒興趣了。

他對於林旬鶴發來的信息一概不回,更不會主動去見他。中間倒是接過一個電話,但語氣不耐煩,隨便說兩句便以有事匆匆掛斷。

許是林旬鶴那邊也感受到了他的態度,後來沒敢再打過電話來。

但每天的深夜或者清晨,總會發幾句“早安”、晚安”的簡短問候,一字一句透著無盡的心酸和期待,十分卑微可憐。

然而韓熾每每看著這些發來的祈求回應的信息時,卻不知在這段關係裏,究竟誰更卑微一些。

「韓先生,您近來的渣a演得不錯,請繼續保持。」

純黑色庫裏南在夕陽餘暉下平穩行駛,係統突然而來的一句話將韓熾從莫名的悵惘思緒中抽離出來。

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滿不在乎道:“……是嗎?”

「倒是林先生最近狀態不太好……」

韓熾呼吸微頓。

「他最近身體很差,瘦了一大圈,不過應該是入戲太深了吧。」

入戲太深了。

泛起的一絲疼惜又被這句話打壓下去,韓熾悶悶地嗯了一聲:“他演戲向來很投入。”

不知是稱讚還是諷刺。

「林先生確實很專業,他完全投入到了嬌弱omega的角色裏。但是,這幾日不知什麼原因,林先生的精神力出現了紊亂,已經嚴重向角色偏離,再這樣下去,恐怕有自殘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