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應泰臉上神色閃了幾閃,問:“瞿先生有把握搶出周瑞嗎?活的不行,死的也可。”
瞿天顯然對自己的本事十分自信,隻淡淡的哼了一聲:“一個文官的護院能厲害到哪裏?我今晚就去林家看看。”
黛玉和謝隱檢查了一遍林家的防護布置,挑了一間偏院住下。根據在勝男王身邊學來的經驗,黛玉知道哪怕甄應嘉的人今夜要前來鬧事,多半也是在下半夜趁人入睡最深的時候動手,因而黛玉抓緊時間在上半夜休息了兩個時辰。
說來也怪,黛玉前世眠淺,極難入睡,重生之後卻如同勝男王一樣,能抓住任何戰爭的間隙修整,恢複體力。
瞿天帶著一群黑衣人悄悄包圍了林家老宅,然後輕輕一躍,翻過圍牆,又一個縱躍,左手在主院耳房的屋簷上一搭一借力,再一個鷂子翻身躍上了主院正房屋頂。這是整個林家的最高處,林家老宅各院落布局盡收眼底。
林家老宅原本隻剩兩房看屋子的人,這次黛玉回來帶了十幾個家丁,人並不多。
但是落在瞿天眼裏,卻發現林家巡邏家丁的站位隱隱結成陣勢,看似相隔極遠才有一個人,又相互照應。但凡一處發現有異,片刻之內就能有就近的幫手趕到。林家有高人坐鎮啊,難怪周興旺那個廢物連一個丫頭都沒能拿下。
瞿天觀察了一陣林家巡邏家丁的列陣方式,找出了陣眼,也就是這個地方一旦有異,最短時間內就能有最多的增援。這個地方,一般來說都保護著最重要的東西。這是一處偏院,中心一座院子,既不像庫房又不像主子住的地方,竟是一座祠堂。除此而外,西側院落旁有一座石屋,像是關人的地方,也有三個人守著。
林家就這十幾個人就分配了三個人在石屋,如果不懂陣法的很,很容易誤以為石屋裏頭守著重要東西。但是這裏麵的門道瞞不過瞿天,瞿天很快認定周瑞應當是關在林家祠堂。
瞿天冷笑一聲,展開身形,從房頂上輕輕飄落下來,借著夜色掩護,神鬼不覺的靠近了林家祠堂。
謝隱也在上半夜抓緊時間休息了兩個時辰,現在經曆充沛,穿了林家家丁一樣的衣服,在祠堂旁巡邏。
經驗豐富如謝隱,知道若是來人踩點,必是先上最高處眺望,因而謝隱也一直假裝不經意的望天,實際上在觀察是否有人來。雖然因為在夜裏沒瞧出來人是誰,但是謝隱早就發現了瞿天。
瞿天瞧見守著林家祠堂的隻有一個家丁,這人甚至還打了一個哈欠,顯然已經疲憊至極,便覺得時機成熟了,繡春刀寒光一閃,直取謝隱頸脖。按照瞿天的設計,自己這快如閃電的一刀,世上就沒有幾個人能躲避,何況一個文官家的家丁。甚至在自己取了這倒黴蛋性命之前,他都來不及叫一聲。
出刀的時候瞿天還自信滿滿,但是幾乎同時,一股極大的不安襲來,這種直覺是常年搏命曆練出來的,準確無比。瞿天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幾乎出自本能的,瞿天改變的招式。原本純進攻的一刀,現在刀尖微顫,左手飛快的拿出響箭便要甩向空中。
瞿天的應變不可謂不快,但是在謝隱麵前終究慢了那麼以刹那。
隻見一絲淡淡寒光閃過,如靈蛇一般襲來,既沒有格擋瞿天的繡春刀,也沒有直取瞿天的要害,而是出其不意的向瞿天的左腕卷去。林家祠堂外巡邏的林家家丁,正是謝隱假扮。
電光火石間,瞿天也反應過來自己落入了圈套,將手上響箭射出。與此同時,謝隱的軟劍一卷,將響箭打落在地。這種響箭是龍禁尉所用的訊號彈,一旦發出,包圍林家的瞿天爪牙會立刻攻進來。
謝隱都沒看落在地上的袖箭一眼,便力貫軟劍,直取瞿天咽喉。
瞿天向來自負,但是和謝隱一交上手,就發現對方深不可測,急忙回刀護住要害,小心應對。同時,瞿天也是心驚不已,難怪興旺水寨失了手,原來林家還有此等高手坐鎮。
對麵這個戴著麵具的人不但武功高強,還招招直取要害,幾次逼得瞿天險象環生。這等分外眼紅的打法,似乎與自己有深仇大恨一般。隻交手幾個回合,瞿天就被逼得左支右拙,冷汗涔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