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薇拉夫人的父母甚至那些兄長、姐姐,在一場大火中去世。已死去的夫人,因為之前的情分,將她接到了莊園裏。”
薇拉夫人之前也提到過上一任夫人與伯爵的婚姻,話裏話外都是對那名夫人的諷刺。奧維利德所說的,與薇拉夫人提到的並沒有多少出入。兩人都明確表示卡貝爾伯爵之前的婚姻,隻是他一時間昏了頭,當不了真。
“為什麼那時候剛成年的薇拉小姐會成為第二任伯爵夫人?”貝利問出聲,大衣的扣子不小心鬆了,露出了他裝在內側口袋的那枝薔薇。
“最近天氣不佳,小心著涼。”奧維利德看到了紅色的花瓣,沒有提醒貝利,上前將扣子扣好,“至於偵探先生問的這個問題,可能隻有伯爵才知道答案。”
“之前薇拉夫人和我提起過,伯爵從不會在祭典期間離開小鎮。那他為什麼會在這次離開?”
“因為小鎮發生的案件,還是因為那個‘死亡預告’?”
貝利不停質問著。
對方聽到他的問題後,低沉的笑聲響起。
“貝利先生認為呢?”
拉過奧維利德手中的衣扣,貝利不再出聲,微笑的看著管家先生直筆筆的站在自己身前。
“夫人白日裏用的東西還沒有收拾,我就先離開了。”奧維利德俯身,微微鞠躬,離開前小聲的叮囑道,“偵探先生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還是待在房間裏比較好。”
“今晚比起昨天,可能更不適合夜遊。”
“明晚的月亮,也許能夠讓你如願以償。”
奧維利德離開前的話,像是謎語,提醒著貝利什麼。但是一時間,他猜不到管家先生說這些話的意思。
是他猜得那樣嗎?
“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尊敬的不知名的先生。”
躲在角落的伊芙,依次吹滅了四周的蠟燭,最後在貝利身前站定,麵無表情。
“你在說些什麼?我並不懂你的意思。”貝利掏出那枝薔薇,遞向伊芙,“替我向夫人問好。”
薔薇自從被折下,已經過了一段時間。花瓣開始萎靡,沒有了水分。
“祝你有個好夢,戴爾先生。不希望被別人發現的東西,最好還是藏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伊芙接過薔薇,“也許你應該聽奧維利德的。”
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伊芙可能發現了什麼。發現的那些東西,從而導致了她現在對自己的態度。
當然,伊芙對他的態度並不是很重要。
貝利看見到莊園裏到處都是蠟燭的光亮後,也知道這個時間點並不合適。
令人可恥的計劃,在光明中是無法繼續下去的。
不過,計劃總是會隨著事物的變化,而不斷發生改變。
安靜的待在房間裏,不適合他。
到時間去驗證之前看到的那些場景了。
那些他經曆的事情,看到的那些詭異,是真實存在,還是僅僅來自他的幻覺。這都是他現在關心的事情。
準確來說,是被迫關心。
畢竟,他在現在沒有辦法去做別的事情。至少,還不知道去做哪些事情。
到處都是仆人,捧著薔薇,依次換下走廊那些已經快枯萎的花束。擦拭那些走廊兩側的畫像,和那些拐角處的盔甲。
慶幸的是,因為上一任夫人的鬼影,禱告室的附近並沒有出現任何身影,就連兩側的蠟燭都少的可憐。
“看樣子,關於透明鬼影的流言從沒有停止過。”
貝利站在大門口,不斷往走廊那處張望,拐角那處盔甲後有塊黑色的陰影。走上前,熟悉的禮帽出現在了那裏。
他有些錯愕,左手扶了扶頭頂歪了的帽子,仔細觀察從地上拾起的同款禮帽。一樣的帽簷,一樣的內襯,就連內側因為不小心而戳破的一個小洞都一模一樣。
伸手將頭頂的帽子摘了下來,將兩者放在一起比較。
“一模一樣的啊。”
暗自思索著,貝利戴上帽子,提溜著一樣的禮帽,重新來到禱告室的門前。
還是一樣的房門。
白色花束還掛在門上。
隻不過沒有了那股來自地獄的誘惑香氣。
不,還有其他不一樣的地方。
把手上沒有花紋,也沒有其他觸感,就隻是普普通通的木質把手。
禱告室還是一樣的大小,十字架安穩的掛在對麵的牆壁上,旁邊的教義鋪滿了所有的角落。
十字架前麵的坐墊,並沒有他之前看到的那麼簡陋,甚至還有些華麗。
“不一樣。”
和記憶裏的通通不一樣。
貝利已經對他的記憶產生了懷疑。那些他所經曆的事情,可能真的是他的幻想,或者就是單純的一場夢。
關於上帝的信條鋪滿了眼前那一麵牆,相似的紙張密密麻麻,除了十字架後麵的那唯一一抹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