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第17章(2 / 2)

“你,你竟敢如此折辱他!”

滿月耳朵裏“嗡”地一聲,一時間仿佛什麼都聽不見了。

麵前梁子墨拉開了梁平貞似在嗬斥,秋煙擋在自家小姐麵前求饒,梁平貞哭泣著掙紮解釋,而她隻是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甚至忘了去捂被打的臉龐。

待她醒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在雲嶠懷裏。

外界的喧鬧吵嚷仿佛一瞬間回歸,臉頰的刺痛也提醒她剛剛發生了什麼,滿月死死咬著唇——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挨打,以往霍老爹雖然老愛嚷嚷著動手,但歸根結底也一個指頭沒碰過她。

雲嶠護住了她,聲音冷淡,卻讓麵前的鬧劇一瞬間停止下來。

“禮部侍郎府上可真是好教養。”

滿月捂著臉抬頭看他。

他仍然平靜,臉上卻不再是從前溫溫柔柔的模樣,唇邊的微笑也變成了譏笑。

但他這個模樣,尤其是將那賣花女護在懷中的動作,卻深深刺痛了梁平貞。

“雲公子,”原本循規守禮的大家小姐此刻淚盈於睫,聲音中帶著淒楚:“我,我不過為你不平……我不管你遭了什麼難,變成什麼樣子,雲公子在平貞心中,永遠是在雲端隻可仰望的人物,為何要聽這起子賤民挑唆,作出這等不倫不類的打扮來,難道,難道你真一輩子不再回永京?若被有心人瞧見,又要說你不尊禮教,狂放不羈了,你……”

“在下是什麼樣的人,不勞梁小姐指教,”雲嶠眼中嘲弄的意味更加明顯:“第一,滿月姑娘不是什麼賤民,她是清清白白靠自己吃飯過活的良家女子,第二,若作女子打扮便是折辱,梁小姐身為女子,未免也太看不起自己。”

梁平貞怔了一怔。

雲嶠已接著道:“第三,梁小姐無故傷人,是不是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竟是將滿月與自己歸為了“我們”。

梁子墨這才擠上前來:“實在對不住,舍妹以往從不會這樣,今日也不知得了什麼失心瘋……”

一麵小聲嗬斥秋煙:“還不將你們小姐帶下去!”

一麵賠著笑,對滿月連連作揖:“我代她給滿月姑娘賠禮了,可好?”

雲嶠涼涼一笑,正待說話,滿月卻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

“雲公子,沒事的,我已經不疼了,”她小鹿般澄澈的圓眼中還有淚光,卻努力抿著嘴角不讓自己哭出來:“咱們回去吧,家裏還好多事情呢。”

她說的也是實話。

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消,滿月已經在路上忙著安排這安排那了。

妹妹初七一日三頓的藥停不了,恰好今日又到了去藥鋪抓藥的日子,抱著大大小小的藥包出來,又得去集市上買菜買米,雲嶠一直不作聲地跟在旁邊看她做這做那,倒是好好了解了一番這小姑娘平時過的日子。

回家的時候,滿月站在自家院門口躊躇半晌,才將懇求的目光投向雲嶠。

雲嶠會意,知道她是不想叫家裏人瞧見自己挨了打的樣子,便指了指自家院門:“滿月姑娘上次不是說想幫我做個竹書架?沒想到一場雨耽擱了,那些竹子放院子裏也有好幾天,不知道淋壞了沒,還要麻煩姑娘進去瞧瞧。”

滿月鬆口氣,跟在他身後進了門:“哪兒那麼容易淋壞,就算濕透了,曬這兩天也幹了。”

一麵說,一麵將花簍和藥包米菜都堆在門後,果然先去看了那堆竹子。

“好著呢,明日我便過來幫雲公子做書架吧!”

一扭頭,卻又看到院牆處堆了一大堆的黃泥秸稈沙子等築牆用的東西:“咦,不過補個小缺口,陳伯怎的買了這麼多黃泥?”

陳伯恰巧從屋內出來:“嗨,原本用不著這許多的,正打算補牆的時候我推了推,誰知一整麵牆都酥鬆了,一推便是一個口子,沒法子,隻能將整麵牆重新砌過,否則不知道哪天又垮了。”

雲嶠在陳伯出來時便進了屋,換了衣裳才又出來:“陳伯,勞煩你去外麵買碗冰,再買塊幹淨的布。”

陳伯一愣,這才看見滿月臉上紅腫的巴掌印,他做慣了勳貴之家的仆役,也不多問,應了一聲便急急出去了。

滿月反倒不好意思:“雲公子,不用了……我拿冷水潑一潑便好……”

雲嶠歎了一聲:“原是想著蹭頓好飯,能省一頓是一頓,誰知碰到個瘋子,倒叫你替我受了過。”

滿月低頭望了望腳尖:“沒事的,我也不是什麼金貴身子,打便打了,反正梁小姐她,此刻想必比我傷心多了。”

雲嶠問:“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