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初七驚恐起來:“你別去,我怕……”
“怕什麼?”滿月已經走到門口,回頭朝她安撫一笑:“就算是爹又怎麼樣?難不成還能害我們?”
嘴上這樣說,她出門的時候,還是順手拎起了一根抵門的棍子。
就像她說的,如果是霍老爹的魂魄,倒並不可怕,怕隻怕是哪家不開眼的毛賊,知道家裏隻兩個孤女,偷偷來打秋風也未可知。
霍家的房子是這邊最普遍的樣式,當中一個堂屋,左邊大的那間是正房,右邊一間稍小的偏房,正房是霍老爹臥室,偏房才是滿月和初七住的地方,要去到霍老爹臥室裏,便必須得經過堂屋。
滿月走了幾步,突然看見一縷月光清清淺淺地從門口照進來,在屋內留下一道細長的白線。
她猛地握緊了手中棍子,冷汗涔涔。
她記得清清楚楚,昨夜睡前明明栓死了大門,為何如今會虛掩著?
人已經進來了。
一意識到這點,她立刻扭頭,轉身,往自己房間飛奔。
無論是誰,半夜闖入,必定來意不善,她跟初七兩個女孩兒,半點武力值也沒有,唯一的辦法,便是退回房間將門死死抵住,保證了自己安全,才能高聲呼救。
但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瘦長的黑影從霍老爹房間飛奔出來,瞬間將她撲倒在地,一柄細長的剔骨尖刀抵住她腰間:“你若敢喊,我手上家夥可不留情。”
滿月咬住嘴唇,將未出口的呼救壓在喉嚨裏,隻覺得那人在耳邊急促地喘著氣,聲音猥瑣而熟悉,不是周氏帶來的那外甥孫有祿是誰?
“你要做什麼?”她顫抖著問。
“做什麼?”孫有祿怪異地一笑,壓在她身上的身子故意聳了幾下:“你說我要做什麼……”
他嘴裏酒氣混合著難聞的膻氣噴在滿月脖頸上,熏得她幾乎要吐。
“你別叫啊,”身後的人窸窸窣窣地動作著,一團滿是汗臭的帕子還是什麼塞進她嘴裏:“……很快就完事了,你乖乖的,爺自然疼你……誰叫你明媒正娶不知足,非得逼爺走這種偏門……”
恰在這時,初七瘦弱的小身子出現在門口。
“姐姐……”
初七害怕得要命,方才堂屋傳來的倒地的聲響嚇到了她,說去查看情況的姐姐半天沒回來,她隻能抱著枕頭為自己壯膽,出來找自己的姐姐。
孫有祿喘著粗氣抬起了頭。
滿月喉嚨裏發出一聲沉悶的尖叫,突然瘋狂掙紮起來。
回去,快回去啊!
她說不出話,隻能用焦急的眼神向妹妹示意。
但孫有祿已經放開滿月站起身來,朝初七衝了過去。
初七早已嚇懵,正欲回身逃跑,被孫有祿一腳踢在背心,當即軟綿綿地撲倒在地。
孫有祿動了手,眼中凶光大露,提著刀正要過去,滿月爬起來便往外麵衝。
此刻她就算過去也護不住初七,隻能往門外跑,引得孫有祿來追自己,避免初七受到更大的傷害。
一邊跑,一邊將嘴裏那團臭布往外扯,隻聽得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孫有祿果然放棄了初七,往自己這邊追來。
她終於將那團布扯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便被孫有祿追上,掐著脖子死死抵在了院牆上。
滿月瘋了一般打著他的手臂,但孫有祿再瘦小,她一個女孩兒力氣怎麼能跟成年男子相比,這樣的反抗效果微乎其微,反倒激發了他的戾氣。
孫有祿一手掐著她脖子,另一隻手伸到下麵解自己褲子,眼中閃爍著淫邪瘋狂的光。
滿月說不出話來,隻死死瞪著他,眼中滿是恨意和絕望。
突然院牆另一邊有人輕輕道:“滿月姑娘?”
孫有祿一驚,差點當場萎下去。
他屏聲斂息,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那邊半晌沒聽到回話,卻並沒放棄,似乎用指節敲了敲牆,又問了一句:“滿月姑娘?”
孫有祿沒辦法,隻得掏出方才那柄尖刀抵在滿月脖子上,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也稍稍放開了一些。
“若一個字不對,我立刻動手!”他在滿月耳邊悄聲威脅。
滿月先咳了幾聲,才低聲應了:“雲公子,是我。”
她沒有叫阿嶠哥哥,而是恢複了之前的稱呼,語氣冷淡疏離。
那邊似乎有些意外,隔了一會兒才道:“你在哭?”
滿月確實在哭。
被刀子威脅的時候她沒哭,被這個猥瑣惡心的男人壓在身下的時候她沒哭,甚至初七命懸一線的時候她也沒時間哭,此刻聽到雲嶠的聲音,她卻默默流了淚。
孫有祿刀子警告性地往裏壓了壓,一陣刺痛傳來,她瑟縮了一下,隻感覺到一股熱流順著脖子蜿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