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第五章上巳節(2 / 2)

王斐聽見身後小女兒唱起了童謠,便回頭看了看,見秦瓔頭上帶著用柳枝和野花編織的花環,手裏還拿了根柳枝輕輕晃悠,蹦蹦跳跳地上著石階。王斐便也放了王琅的手,讓他和秦瓔一起作伴。很快,在王琅和秦瓔的嬉鬧下,便到了一個十字路口,王龐、王斐帶著王琮、王琅繼續向上行去,秦氏則帶著王琦、秦瓔向右拐彎,沿著青石板小路而行。

越向深處行去,秦瓔看見梨樹桃樹慢慢的也多了起來,偶爾還夾雜著一些開花的李子樹,離路徑稍遠處,有一些中老年婦人們帶著家中後輩,在仆人的簇擁下似乎在邊聊邊欣賞景色,但秦瓔嚴重懷疑他們在相親。又走了一會,秦瓔見楓樹越來越多,漸漸的兩邊形成一整片楓林,在陽光的照耀下,那些綠色的葉片都散發出了綠瑩瑩的光。

當秦瓔終於覺得有些走累了時,一座香火旺盛的大型寺廟出現在了她的眼前,目的地西月寺到了。

門口巨大的古鬆下,一個等候著的小沙彌上前告知,大雄寶殿暫時有貴客來訪,需等待一會兒。在小沙彌的引領下,她們左拐著進了一個專門為香客休息準備的院子。在小廂房,休息了一刻鍾左右,小沙彌才折回,表示可以去往大雄寶殿了。

秦氏帶著大家在殿外燒香作揖後,又捐了些香火錢,便和秦嬤嬤帶著兩個孩子進了大雄寶殿。

入殿後,秦瓔發現大殿裏供奉的居然是“豎三世佛”,前世她也曾陪著爺爺進過不少寺廟,印象中都是供奉的“橫三世佛”,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有寺廟供奉“豎三世佛”。秦瓔又四下看了看,發現殿中已有一些香客在虔誠叩拜。

秦瓔學著秦氏,在她後方跪在蒲團上,兩手反掌,第一拜後,秦瓔感覺自己耳邊傳來的誦經聲越來越遠,但過了會聲音卻又像是透過遙遠的空間幽幽飄入了耳中。秦瓔恍惚間繼續第二拜,她感覺自己的靈魂也變的有些輕飄飄,莫名有些熟悉的感覺。身體慣性第三拜,剛閉眼,在誦經聲中,她隱約見到一位中年男子穿著一身雖然舊但幹淨的道袍,坐在院中把脈開方;一陣旋轉後,又換了個畫麵,是一位將軍位於城牆之上,看著城下萬軍廝殺;像是萬花筒一樣,再次快速跳出另一個畫麵,一位老者,坐在高山的石台上,向下方拿著書的學生們說著什麼;情景又變了,這次出現一個用棉布包著頭發的女人,帶著紗布口罩穿著古裝,站在一間躺著一堆病人的房間,正對旁邊的人交代什麼;畫麵繼續跳躍,是前世的自己,隻有十歲左右,她在水中將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用一隻手臂卡上水麵,但看不清男孩的樣貌;又見一女子,穿著太空服,在一座有著透明棚頂的空間,在懸空的光幕中記錄著什麼;突然,眼前一片漆黑,耳旁一片寂靜,一道亮光出現,一位背身白發老道士,用劍劃破指尖以血為墨,在空中畫著什麼,畫完後回頭像是看向自己,一陣空洞的聲音,在腦中炸響,“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時度此身。歸去!”眼前又一黑,秦櫻感覺靈魂無比沉重,耳旁重新傳來誦經的聲音,背後出了一身冷汗,隻覺得整個大殿都寒氣森森,整個身體除了胸前貼身帶著的暖玉還能感受到一絲暖意,其他地方都覺得冷冰冰的。

秦瓔以為時間過去了很久,但是一起身一睜眼,卻看見秦氏也才剛拜完起身。

秦嬤嬤一直在旁邊留意著秦瓔,見秦瓔晃晃悠悠站起來後,麵色突然變的有些蒼白,忙將秦瓔拉向自己身旁,隻覺握著的小手一片冰涼,看起來眼神也有些渙散。

“娘子。”秦嬤嬤向秦氏使了個眼色,秦氏見秦瓔連唇色都變得有些發紫,以為是衝撞了什麼,忙向佛祖告罪後,便親自抱起秦瓔出了大殿,向外快速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