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小學堂裏,秦瓔和王琅、周笠一邊背誦歸除法中的九歸口訣,一邊按訣撥弄算盤,比賽誰能在最快時間內正確完成。
王龐作為裁判,站在旁邊注意著三人的手法是否有錯誤。尾聲時,青鬆進門輕聲提醒,“前院有客來訪,需單獨帶小娘子去見客。”
最終周笠稍快一籌,第一個完成了比賽。王龐見三人皆沒有出錯,便讓秦瓔去往門口,跟著秦嬤嬤去見客。
“嬤嬤,誰來了啊?”秦瓔有些疑惑,怎麼會獨獨帶她一人前去。
“來的是你祖父的唯一師弟,待會兒見了人,你需叫他師叔祖,他曾是本朝的太醫,後因報公主的救命之恩,成為了公主府的門客。姐兒記得,待會兒見人時,嘴巴甜點,多尊敬些。”秦嬤嬤想了想,決定還是順其自然,不再多說,以免反而壞事。
師叔祖?從未聽母親提過啊。秦瓔莫名想起母親昨日晚飯時奇怪的眼神,又想起母親一直壓著自己和醫館的掌櫃,暫時不拜醫館的任何郎中為師,難道……
很快秦嬤嬤便牽著秦瓔,到了前院正廳門前。
秦瓔見正廳兩邊椅桌頭排,母親和一個滿臉嚴肅,頭發花白未留須的老者麵對麵坐著,似乎在聊著什麼,見自己即將進門,便都停了話頭看了過來。
“母親好,師叔祖萬福。”秦瓔站到秦氏身邊,笑著向兩人行禮。
海金看著秦瓔的眼睛和酒窩,不禁想起師父和師兄,這孩子長相上似乎像王家的人更多些。海金為了讓自己盡量看起來和善些,於是擠出笑容招招手,“乖,到我這來,咱們倆人說說話。”
“是,師叔祖。”秦瓔快步走到海金的身邊,看著海金僵硬的笑臉,心中打了個寒顫,這老頭估計平時不苟言笑慣了,笑還不如不笑,看起來實在是有點詭異的像假臉,不過語氣倒還和善。
“聽你母親說,你已背完了唐本草?並去藥鋪認識了大多數的藥材?”海金覺得秦瓔看起來,似乎比報出的歲數偏小一些,但見她氣色紅潤,聲音清亮,便猜測其是不是年尾所生,實際年齡其實比自己來前預估的還要小上幾月。
“嗯嗯,回師叔祖,我前幾日剛剛背完唐本草最後一卷。”其實秦瓔背完的時間更早,藥鋪的藥也都已認完,隻是有少部分藥還未知道價格,且唐本草中的一些藥在府城也未曾見過實物,所以表現的略微放慢些進度。
“那我考考你,若病人藥方中有半夏、菖蒲,不宜食什麼?”
“飴糖及羊肉。”秦瓔快速回答。
“有茯苓?”
“勿食醋物。”
“通常服藥後,還有哪些食物不宜多食用?”海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和善一些,但假笑實在辛苦,沒過多久,見秦櫻並不怯懦,便又恢複了嚴肅的表情。
“服藥不可多食生胡荽及蒜雜生菜,又不可食諸滑物果實等,亦不可多食肥豬、犬肉、油膩、肥羹魚膾、腥臊等物。”秦瓔作為千年後的人,雖然對這篇《服藥食忌例》的最後一句,通忌見死屍及產婦淹穢事有些不以為然,但也覺得其中確實有些道理。見海金恢複嚴肅的表情,自己眼睛也舒服多了。
“大便不通。”
“大黃、巴豆、石蜜、麻子、牛膽、豬膽。”其實秦瓔覺得菠菜、韭菜、白木耳、綠豆芽或者蘿卜汁等對於大便困難也不錯。
海金又繼續挑選了《諸病通用藥》卷中的風眩、傷寒、腸下痢等近十個問題考驗秦瓔,秦瓔皆快速一一答出。
海金微微有些滿意,雖然依舊麵無表情,但眼神更是柔和了不少,開始單點了藥物考驗,“王不留行。”
“味苦、甘,平,無毒。主金瘡,止血,逐痛出刺,除風痹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