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他們方才說的可是真的?”時鶯趁著結賬的時候,小聲地問掌櫃。

這座酒樓是青崖山境內唯一的一座酒樓,來來往往的商販和旅人若想歇腳,必須得在此地。想必掌櫃的知道的並不少。

“姑娘莫怕。都是他們胡說的罷了。”掌櫃心中也有自己的打量,他見時鶯一個女子獨自前來問妖物的事情,以為她是害怕了。她身上雖無多餘的配飾,但也能看出來布料極好,又用麵紗遮著臉,想必也是富貴人家的小姐。

這外麵天寒地凍的,她若是因為害怕跑了,他損失一筆收入是小,這女子的家人上門找他麻煩就事大了。這酒樓是他畢生的心血,他也不想節外生枝。

時鶯見掌櫃的一雙豆大的小眼睛轉來轉去,就差把精明二字寫在臉上了,知道他也有自己的考量,便不再逼問。

但這妖物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時鶯心中有了打算,不急在這一時,她時間很多,可以慢慢調查。再者,這外麵狂風暴雪,她出去也是件麻煩事。

進入了人族的地界之後,為了安全起見,她便沒有使用過妖力了,長老給她的迷幻珠也可以掩蓋她的身份。隻要她努力像個人就好了。

而作為一個人,是不可能在暴雪天從這唯一的酒樓裏離開的。

“客官,您收好。”寫著天字2號的木牌和一把鑰匙遞到了時鶯的手上。掌櫃的笑咪咪的把時鶯給的一錠銀子收進了懷裏。心裏美滋滋的,一日來了兩個大主顧。

這些銀子也是時鶯從家裏帶過來的,長老塞了很多在她的儲物袋裏,告訴她來人間了有用。她不知道這些該怎麼用,但是她剛剛觀察那個男子給了掌櫃的銀子,就從儲物袋裏找出了一個差不多的給了過去。

看掌櫃的這個表情,她應該是沒給錯。

入夜之後,肆虐的風雪並沒有停下,而且越下越大了。北風不間斷的呼嘯著,在這狂野裏顯得格外瘮人。

酒樓大廳裏的客人也漸漸少了起來,都回房睡去了。時鶯也感覺到了一絲困意。

上了樓她才發現,白日裏的那個白衣男子居然與她對門而居,她正好趕上他從房間裏出來,兩人視線隔空相會了一瞬間。

時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以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慌張得連鑰匙都對不準鎖孔,手忙腳亂了一陣也沒有打開房門。

“我來吧。”時鶯聞到一陣冷香撲鼻而來,悅耳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時鶯覺得自己簡直丟人丟到家了,不就是一個好看一點的美人嗎?她居然如此緊張。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裏湧出一股熱氣,直衝麵門,臉有點熱啊。

白皙修長的手指從時鶯的手中拿過鑰匙,隨著哢噠一聲,鎖開了。鑰匙也重新回到時鶯的手裏。

“天冷了,鎖不好開。”

“謝謝。”時鶯飛快的閃身進入房內,靠在門上,雙手拍打著紅彤彤的麵頰,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的心跳得好快。

真沒用,身為狐族還能被美色所惑,被族人知道了她可能會被她們當成笑料,傳揚得妖界盡知吧。

一想到那個場麵,時鶯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裏全是那張臉。冷冰冰的,沒有溫度,但是又幫她開了鎖,好像不是那麼冷。

也不知道掌櫃的用了什麼技術,明明屋裏也沒有碳火,卻依舊暖暖的,時鶯都感覺到自己有點熱了。要不是外麵的風雪聲音夠大,她可能以為自己在夏天吧。

時鶯想著想著,迷迷糊糊,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