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決定放棄的名取月以為自己情緒掩飾的很好,他不知道他看著不見琥珀的眼神有多眷念不舍,像即將被趕出家門的小熊一樣哀哀切切,總是含笑的眼睛含著一層朦朧的水霧。
“怎麼哭了?”不見琥珀伸手撫上名取月的臉,“在家不開心嗎?抱歉,我最近有點太忙了。”
“我明天再加一天班,後天陪你好嗎?”不見琥珀溫柔安撫,同時思考著怎麼把工作合理分配,一些不重要的可以暫時壓一下,唔,應該可以抽出一天的空閑時間。
名取月也伸手按住不見琥珀的手,用臉蹭了蹭不見琥珀的手,沉迷在這溫柔的安撫裏,同時不解地看著不見琥珀:“我沒有哭。”
不見琥珀抽出手,笑著揉了揉名取月的腦袋:“那是有什麼不開心嗎?月可以告訴我嘛。”
你看起來很難過。
名取月沉默了,他原本就是要告訴不見琥珀,但是,但是他可不可以稍微自私一點呢,就一點點。
“琥珀……”
“我在。”
名取月又沉默了,良久,才嚅囁道:“你能、你能留下我嗎?我說的是永遠留下。”
因為心虛,他不敢看向不見琥珀的表情,在不見琥珀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的情況下,提出這種要求已經是僭越和欺騙。
但或許呢,或許不見琥珀能同意他這個過分的提議,果然還是不甘心,明明是看得見希望的,明明是能成功的,明明是……有一點心動的。
“可以嗎?”他卑微的請求。
不見琥珀的手指微動,永遠嗎?這個詞太遙遠了,本質上是個實用主義者的不見琥珀討厭任何不確定的東西,討厭付出卻沒有收獲,而感情投資則是所有投資裏最難掌控的,一無所獲甚至輸的傾家蕩產的可能性才是最高的。
和名取月的開始就是等價交換啊,現在也如此,她的動搖還不夠。
那一點點心動不夠讓她許下承諾。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是我哪裏做的還不夠好嗎?”
她回避了這個問題,名取月一瞬間明白了什麼,明亮如星子的眼睛一下黯淡下去了,不見琥珀此刻覺得心痛,名取月眼睛黯淡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朵花的衰敗。
名取月把軟弱的情緒一點點壓回心底,卻還是若無其事的撐著笑,向不見琥珀告狀:“我今天又遇到上次遇到的大小姐了呢,真是位執著的小姐啊,對了,我知道她想幹什麼了!那位小姐可真是過分啊,明明知道我已經有琥珀了,還是想要我做她的商品呢。”
刻意上揚的尾音,刻意露出討好的笑,刻意黏膩的語調。
「啊,他真的被我傷到心了」
這是不見琥珀的第一個念頭。
不見琥珀陡然意識到這一點,名取月一直都是個好懂的人,現在也是,即便他是如此努力的想藏起自己的難過。
「我該安慰他」
這是不見琥珀第二個念頭。
不見琥珀捧起名取月的臉,輕柔的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如花瓣一般落在皮膚上帶來一點微癢的觸感:“真的很抱歉。”
她短促的笑了一聲,垂下眼眸看著伏在自己腿上的男人,他高大、俊朗,但此刻伏在自己腿上的樣子多麼像一隻受傷的小熊,強大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