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來做魔族臥底的。
若大師兄對她敬而遠之,那她不就有借口應付她的上司魔尊大人了嗎?
最多是一個辦事不利的懲罰,而大師兄和整個山派都能安然無恙。這樣連係統都不能逼迫她幹什麼。
兩全其美誒。
秋如淩便又道:“我以後會遵循禮法,不再肆意進出諸華殿。如此,諸位都可安心了。”
但話落的下一瞬,她感到嘴唇麻痹,耳朵轟鳴,呼吸都帶有痛苦,整個人找不到南北,眼前一片模糊,一陣暈眩,向前跌去。
“小師叔祖,當心!”眾弟子驚呼道。
不過秋如淩立即反應過來,調回重心站定,她捂了捂自己的額頭,輕甩了甩腦袋,借晃動與輕風使自己清醒。
“我無事。”
唔,大師兄,錯怪你了。
她僅僅吃了針尖那麼大小的一滴藥便辣成這副天昏地暗的模樣,大師兄可是喝了整整一瓶啊。
天哪,元嬰修士竟恐怖如斯。
要是別人跟她開這種玩笑,她也會生氣的,大師兄忍了這麼久已經是高素質了。
而這些弟子隻認為小師叔祖是被戚峰主所傷,說的都是氣話,但話落之後,便連站都站不穩了。但她還是忍住心酸,為戚峰主開脫。
他們差點不顧一切便伸出手上前扶住她,可身份懸殊太大,他們不能。況且,小師叔祖也不需要。
她外表雖嬌弱如柳,但內裏卻是綻放在雪山的梅花,傲然於世。就算委屈至此,也隻是嘴唇微顫,手攥緊了衣角,挺直了腰背從不失態。就算失望到身子不穩,淚水止不住地流下,卻還是揮揮手便輕易拭去,之後依舊堅強到裝作若無其事,強迫自己站定。
她自尊自強,從不向別人卑躬屈膝,就算是戚峰主也無法讓她放下尊嚴糾纏。
反觀這個杜愉心,不顧戚峰主的無情道,對峰主涎皮賴臉死纏硬磨也就罷了,還誤會小師叔祖與戚峰主的舐犢情深。
嗬嗬,提到這個,杜愉心居然把這樣的小師叔祖欺負哭了?
他們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裏,含在嘴裏還怕化的小師叔祖——
被!欺!負!哭!了!
眾弟子咬牙切齒。
十八年來,他們看著小師叔祖從一個軟軟糯糯的奶娃娃長成這樣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可以說,她在他們心裏就如親女兒或者親妹妹一般,乖巧懂事,伶俐聰穎。
全體千霜峰弟子都是小師叔祖的堅硬後盾。
眾弟子恨不得立刻上前代替小師叔祖將淚水抹去,再投喂甜食投喂靈石好好安慰一番。但戚峰主和莫峰主都在此處,他們不能越俎代庖。
可是戚峰主你為何還不上前?
小師叔祖一出生便失去父母。都說長兄如父,你難道不知道在她心裏,你便是那最柔軟的一處嗎?
難道不就是被最重要的親人拒之門外,如此堅毅的小師叔祖才會淚水決堤嗎?
他們這些千霜峰的弟子第一次對戚玉燁有了微詞。
前十八年,戚峰主如何寵愛他的小師妹他們可都看在眼裏,他們的萬千溺愛都不及峰主一人。
而如今戚峰主卻聽信他人讒言。
他們隨後轉頭死死盯著杜愉心。
這杜愉心不就是築基後期?有何能耐?還不是有一個長老父親,境界都是用丹藥堆上去的,竟然敢挑撥小師叔祖與峰主的關係。
當真可惡!
杜愉心背後一涼,一轉眼,千霜峰弟子竟釋放全部威壓,用吃人的眼神看著她。
雖然她身份高貴,但她隻是築基後期,可現在她麵對的是幾十個築基後期,她嚇得一悚,腳一軟跌跌撞撞退後幾步。
她平生從未見過這種陣仗。
這秋如淩到底是何人?
竟惹得他們如此瘋魔。
而說話間,戚玉燁已經完成第三十三道結界。
他怔了一會兒便移開眼,對小師妹淚眼盈盈的模樣置之不理。
要是前世的自己對待流淚的小師妹,便覺天崩地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