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安右腳蹬地，一下滑到林蕭然身邊，將人護住，急切地問：“疼不疼，蕭然，哪裏疼？”
“唔……”林蕭然搖頭，握著手腕慢慢轉動，小聲嘟囔道：“還真是摔著疼……”
許若安俯身，握住林蕭然的手，簡單檢查一下：“應該沒事，就隻是窩著了，能動嗎？還記得的怎麼起來麼？”
林蕭然點點頭，忍著痛挪動身體，先是跪坐在冰麵上，再左手撐住身體，慢慢站起身，許若安立刻遞上手臂：“扶好，咱們先出去，看看還有哪摔著了。”
“你，你你你……”林蕭然的結巴道：“你滑慢一點……”
“怎麼了？哪疼？腿嗎？還是尾巴骨？”許若安焦急地問道，直起身尋找冰場的救護人員。
“不是，不是！”林蕭然拉住許若安，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冰渣，一邊小聲道：“你，你讓我整理一下，星言在外麵呢，我……”
許若安一下子沒了脾氣，隻好帶著林蕭然繞到場邊，幫人拍打幹淨，待人抓兩把頭發，再一點點蝸牛爬似地護在身側，一寸寸往出口處挪動。
穆星言早已等在出口處，林蕭然不敢抬頭，剛剛自己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將自己隱秘的小心思宣之於口，這會兒生怕主角聽到隻言片語，更怕自己淚眼婆娑，再露出什麼端倪。
“摔到哪了？”穆星言問道。
短短幾個字，人聲嘈雜，有著熟悉的安心。
“沒事。”林蕭然答道，嗓子眼裏不知怎地堵堵的，字音變調，好好兩個字滿是傷心委屈。
穆星言伸手握住林蕭然的小臂：“過來，我看看。”
許若安：“把鑰匙給我，我去取鞋。”
“我和你一起！”林蕭然慌忙道，揪著許若安的袖子不放手。
若是以前，許若安自然會帶著林蕭然一起走，他看一眼穆星言，冷聲道：“你先照顧一下他。”
“坐那邊吧。”穆星言一隻手握著林蕭然的小臂，一隻手半環著腰，小心翼翼地將人帶到場邊的長凳旁：“慢點…”
“哎呦…”屁股接觸板凳的一瞬間，痛聲一不小心溢出口，林蕭然趕忙閉緊嘴巴，俯身解鞋帶，背上肌肉被拉傷，一聲痛又從牙齒縫裏蹦出來。
“我來。”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林蕭然試圖阻擋，穆星言不由分說地蹲下身，單膝跪地，一圈圈解鞋帶，熟練地將兩隻冰鞋依次脫下來，冰刀向內，放到凳子下麵，地毯裹著一層水汽，穆星言摸了一下，便拽著林蕭然的腳踝將兩隻腳放在自己腿上。
“最近在忙什麼？都不見人影？”
林蕭然耳尖泛紅，偷摸地想把腳抽回來，又被穆星言不動聲色的按住：“地上濕。”
“呃……呃……”林蕭然腦子裏隻剩下腳踝處那一掌溫熱，半天才組織好言語：“在考試，呃，考證，在考證。”
“考完了嗎？考得怎麼樣？”穆星言柔聲詢問道。
“嗯…嗯…考完了，過了。”
穆星言望著林蕭然：“那，這段時間就不忙了吧？”
林蕭然被那雙眼盯得忘記呼吸，忘記思考，本能地點點頭。
“下周有一場話劇，和我一起去看？怎麼樣？”
林蕭然眼睛微微睜大，半天未語。
“沒時間嗎？”
怎麼會！林蕭然忙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似得，生怕這個提議被收回。
穆星言嘴角微微勾起，不自主地伸手想要撫平林蕭然耳旁的掉落的幾縷碎發。
“哥哥！”剛剛那個穿著粉綠色裙子的小豆丁忽然鑽進兩人中間，軟白的小手抓著穆星言的小臂：“怎麼在這邊，我不是都是從那個門出來的嘛！”
“哥哥？！”林蕭然驚訝道。
“星語，這個是蕭然哥哥，叫人。”穆星言道。
“蕭然哥哥…”小女孩的聲音脆生生的，像哈密瓜，又清亮又甜。
“你好，你好！”林蕭然忽地臉紅，想把腳縮回去，又被生生地拉住，箍好。
穆星言將穆星語拉到身側，指著場邊的工作人員柔聲問道：“星語自己可以去找那個戴藍帽子的姐姐嗎？讓姐姐陪你一起取鞋過來好不好？你看，蕭然哥哥剛剛摔著了，哥哥現在得照顧他，好不啊？”
穆星語乖巧地點頭，軟乎乎的小手摸摸林蕭然的後背，甜甜地安慰道：“蕭然哥哥不怕怕哦，我以前也常摔跤的，哥哥呼呼，很快就不痛痛了～”
“我！我……我不用呼呼……”
遠處牽著小姐姐手的穆星語揮揮手，顯然不覺得誰會不要哥哥的呼呼，林蕭然隻好轉向穆星言，忘記自己紅了麵頰，耳尖滾燙，也忘了自己脈脈含情，眸如秋水，小聲地強調：“我真的不用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