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停了半拍。
禹寧迅速起身，想向後退，手腕卻被牢牢抓住，他隻好站在沙發邊上，問道：“怎麼在這睡著了？”
許若安似乎未醒，隻是呆呆地望著禹寧。
禹寧伸手輕輕敲了一下許若安的額頭：“又睡著了。”
許若安抑製著想要擁人入懷的衝動，輕咳一聲：“醒了。”
“怎麼會過來？”
“想見你。”
禹寧攥緊手心，用下巴指一下辦公桌，說：“你看，我還有一些東西要做，今天得弄完，已經有點晚了。”
“……”許若安抿抿唇，抬頭望著禹寧：“我能不能留下來幫忙？”
“……”
“哥～”
禹寧耳尖微燙，扭過頭：“會很晚的。”
“哥，求你～”
禹寧奮力的掙脫許若安的手，走到櫥櫃旁，許若安看著空蕩蕩的手心，輕歎一口氣，正要說“好吧，我先回”時，卻聽到禹寧問道：“先喝點咖啡在幹活吧，速溶的行嗎？”
許若安幾乎時從沙發上跳起來，連忙道：“當然可以，我還買了蛋糕，下午剛做好的，很新鮮。”
“好。”
禹寧端著兩個馬克杯坐到許若安身邊，接過許若安遞過來的叉子，結結實實的插起一大塊，吞進嘴裏，鬆軟甜膩，這個下午，他真的需要一點甜。
“怎麼不嚐一口？光喝咖啡？”禹寧問道。
“呃，他們隻裝了一個叉子……”
禹寧輕笑，用小叉子叉一小口蛋糕，舉到許若安麵前晃晃：“介意嗎？”
怎麼會？！
許若安使勁搖頭，像一隻撥浪鼓，立馬探頭過去，叉子角度有點過高，看來這隻手的主人並不擅長投喂，他下意識地伸手，扶住禹寧的手背掌心，湊過去啊嗚一口，這是他吃過的最甜最好吃的蛋糕。
“好吃嗎？”
“嗯！”許若安應道，望著禹寧問道：“你喜歡嗎？”
禹寧看著許若安的眼睛，一時恍惚，輕聲道：“喜歡。”
餘下的工作不多不少，禹寧發了一份文檔給許若安：“今天其實就是收尾工作，這些簡介的音頻都上傳到應用上，應該沒有問題，我和沈雨查過一次，但是最近我做了一些修正，所以展出前我還要再確認一下，發給你的pdf是終版。”
禹寧站在圖紙前，用水筆點著：“這部分我已經檢查過了，一會兒我們從這一區開始，我會給你指從哪開始。”
許若安：“隻要對照確認是展品介紹，還是要逐字逐句核對？”
禹寧將桌上的圖紙仔細收起來，拿在手中：“沒有標紅的隻要確認是展品介紹就可以，標紅的部分我重錄了音頻，還要再仔細確認一下。”
許若安快速翻到目錄，真是萬紅叢中一點白：“你是打算今天晚上都不回家了嗎？”
禹寧沒抬頭，倔強道：“快走，丟了不管。”
倆人回到許若安撿到手機的那個展區，禹寧指著展區入口：“我從這邊，你從那邊。”
一副展品大約兩到三分鍾的介紹，許若安掛上耳機，掃碼，聽音頻，開始還心無旁騖地一邊看文字，一邊看展品，過一會兒，重心轉移，一邊看文字，一邊看展品前站著的人。
這一次展覽主題是現代藝術，展品或是線條簡單，用色單一，或是扭曲複雜，豔麗詭譎。奶白色的牆麵，淺麥芽色的錐形射燈，光影不動聲色地分開一件件作品，讓每一份表達都獨立完整，又渾然天成。
明暗交接的一隅，禹寧或是仰著頭，或是微闔著眼，或是展開圖紙，用藍色的筆勾勾畫畫，無聲地電流微鳴，盡數落盡許若安的眼裏，他想走上前擁抱那個冰涼單薄的身體，隻要擁抱就足以。
大約一個多小時，倆人回到辦公室，禹寧倒一杯水遞給許若安：“累麼？”
“不累。”
“真的？”
“抱一個就不累。”許若安沒管住自己，脫口而出，忙擺擺手：“哈哈哈，開玩笑。”
禹寧舉著水杯，雙手從許若安腰上環過，頭偏向一側，緊緊地，溫柔地，短暫地一擁，便抽身離開，將水杯塞進他手裏道：“辛苦了。”
“最後一件事情，”禹寧將地上的幾個箱子抱到桌上，用小刀將幾箱材料依次拆開：“把這些宣傳冊，單頁的各一百張，冊子五十，有褶皺的都挑出來回收，數出五份來，一份放在正門口，剩下四分放到剛剛咱們走過的那幾個信息台，都放到下麵的櫃子裏……”
沒等禹寧說完，許若安便從身後擁住禹寧，將頭埋在人家脖子裏，微小又欣喜的聲音混著衣料的摩擦聲傳進禹寧耳朵：“哥…………”
“不辛苦，什麼都不辛苦。”
禹寧控製不住地揚起嘴角，揉揉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嗔怪道：“傻瓜，手上拿著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