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晉私底下說了聶小倩的事情,又把自己的懷疑一一道出。

作為翻譯的丁子湛重複了一遍木小牧的話,然後總結自己的意思,對秦晉說道:“看來今晚上的確有一場惡戰,隻希望咱們的運氣好,能順利鏟除黑山老妖。”

秦晉道:“我看燕公子的本事不弱,他既然說了要幫咱們,勝算肯定就更大了。小公子也不必憂心,隻是晚上行動時咱們都出去,公子一人可要小心。”

丁子湛知道這事他是沒辦法身體力行的參與,便點頭答應下來。

書磨還是呆在他家公子身邊照顧,至於姚老二兩人,因為這十多個護衛隻存活下他們兩人,木小牧的疑心病又犯了,怎麼想事情都覺得可疑。

隻是她沒有證據,把推測告訴丁子湛和秦晉,他們也沒辦法相信,畢竟是從京城帶來的人,怎麼可能跟黑山縣的妖怪有關係。

隻是如今危險時刻,不得不防。

若他二人真的有問題,那讓他們留下保護丁子湛有危險,帶在身邊就會暴露他們的行動,那更加危險。

左思右想竟是沒有好的主意。

“還是讓他們留下吧。”

丁子湛開口,見木小牧欲言又止,便道:“不用擔心,即便真的有問題,他也不會立刻把我怎麼樣。我想,黑山老妖如果真的動了手腳,這一路過來不會看不出來,對方也不可能一點破綻也沒有。”

“這話怎麼說?”

木小牧奇怪地問他。

丁子湛笑道:“黑山老妖的手段你也見識過了,千裏之外操控別人不是那麼容易的。我既沒看出他二人的不妥來,你也沒有聞到奇怪的味道。再者,那位燕公子是樹妖都要忌憚的劍客,眼力怎麼著也不會比我們差,他並沒有說什麼。”

丁子湛成功的說服了木小牧,那麼剩下的一層就不足為慮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小心為上。其實,你不該過來的,呆在縣上的客棧裏等消息就好。”

木小牧又後悔起來。

“好了,不要說這麼多沒用的話,想想晚上的事情吧。”

丁子湛高興木小牧關心他之餘,又有些不樂意,因為她把他看得太沒用了。

一個少年,即便再怎麼沉穩,性子裏總有幾分好強。他對木小牧存有好感,對方的處處在意反而更能觸發他的自尊心。

秦晉已經單獨離開,去了聶小倩埋屍骨的地方。

他要在白天把聶小倩的屍骨運出來,不能讓她被樹妖拿住軟肋。

當日行為匆忙,聶小倩又是病死的,她母親來不及買棺材將她厚葬,便草草掩埋了事。秦晉想要將她的屍骨收好,還要費一番功夫。

終於將聶小倩的屍骨收在了甕裏,秦晉抱著往他的住處走去,暫且和自己的行李安放在一起,隻等這裏的事情結束就能帶走,重新找地方安葬。

不想他才放下手中的甕,就聽耳邊聶小倩道:“多謝公子搭救。”

回身,就見聶小倩俏生生的站在自己旁邊。

秦晉吃驚地看著她,又望一望窗外。聶小倩知道他在想什麼,笑著說道:“公子不用擔心,隻要沒有陽光照射,白天我也可出來。”

秦晉這才點了點頭,忽而又想到他二人現在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覺別扭起來。

默了一會,秦晉才將木小牧的打算說了出來,請她幫忙做內應,找到樹妖的落根處。

聶小倩道:“其實樹妖再厲害,她的本體也不過是一棵樹。用火是最好的,麻煩隻在於,她如今成了妖,隻要不動本根,就可以隨意走動。法力比不得她,想要傷到她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秦晉想起木小牧說的辦法,便道:“除了火攻,還有一個法子。”

說著,將木小牧給他的那條蟲子拿了出來,遞給她道:“姑娘,這個是……暫且就叫蛀蟲吧,正是樹木的克星,成精的也不怕。你到時候抓到機會,將它丟在樹妖的根處,其餘的無需擔心。”

他二人商量妥當,秦晉知會了丁子湛他們,眾人便在心思忐忑中迎來的太陽落幕。

晚上的蘭若寺不同於白天,白天雖然荒涼,但又有一種自然的風情與美感。夜晚再看,則憑空生出幾分寂寥幽森來。

今晚環境的恐怖尤其深,彷佛空氣裏都帶著危險的分子,偏偏烏鴉又一直在耳邊不停地聒噪,叫的人心煩意亂。

丁子湛留下,姚老二他們守在旁邊護衛,秦晉則和燕赤霞行動,有聶小倩做內應。

至於木小牧,她原本也想跟著去的,隻是想到丁子湛,實在放不下心,便留了下來。

不過,木小牧在秦晉身上施了點小法術,能夠通過他的眼睛看到當時發生的情景,如果不是她受了傷,還可以給對方千裏傳音,兩人互相對話。

等到後半夜的時候,左前方的樹林裏突然傳來一陣嚎叫,伴著劈啪的爆裂聲,震動的土地搖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