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未眠。
洛塵覺得自己真的就是小姐身子丫鬟命。
從穿來到現在,就沒過過一天安生的日子。尤其是和寧馨他們相認這幾天。一個事接一個事,簡直比電視劇還要熱鬧。
而她現在隻想睡覺,睡覺。睡眠不足的女人老得快呀,親!
昨夜周萬財大院裏的人幾乎被一網打盡,隻溜走了那位羅先生和幾個胡人。周萬財車隊被龍騰他們圍剿之時,距離城門隻有不大點距離。甚至城門官已經帶人守在那裏準備開門。
開封府府尹王隨被手執密令的龍躍驚醒時差點崩潰過去。天清寺和江洋大盜兩件事還沒平息,又來個勾結外族私運鐵器事件。
這下大牢裏的地方可不夠用了。搞不好官家大怒的時候還得給他自己留個地方。
開封城又要開始嚴查了,唉,一天天的,心累啊!
王隨已經預料到朝上會有多少禦史要彈劾自己了。那幫子禦史,沒事還喜歡找點事顯示存在感呢,更何況是此等大事?
自己當開封府尹也還不到半年呢。唉,造化弄人命運多舛啊!
“王大人,我們王爺身體不適,不能見客,請您過幾日再來吧。”長史宋言對王隨行了一禮,不緊不慢道。
“這……”王隨本想找王爺幫忙求求情,在官家麵前多美言幾句,好歹保住開封府尹的位子。
誰知王爺連麵都不見他的。這實在是太叫人難過了。
彙報完畢的趙允升看著麵前的趙禎,有點無奈地說道:“殿下,有何事啊?”
自從脫險回來,太子就像換了一個人。常常一個人思考問題,思考著思考著便忽然“哦,明白了。”一副大徹大悟狀,搞得他身邊的人都很緊張。
趙禎大眼睛巴巴地盯著趙允升,又看了看四周,踮起腳對趙允升小聲道:“升堂兄,我想去那個煙瑾堂。”
“?”趙允升一頭霧水,去煙瑾堂什麼意思?找洛塵?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那個洛老板。”趙禎還是小聲道,生怕別人聽見要攔住他的樣子:“我覺得那個洛老板說話很有道理。我很願意聽他說話。”
趙允升有點無語:“皇叔和皇後娘娘不會同意的,尤其那日的事一出,能保住你宮裏的人已經是萬幸了。益郎啊,如果你再偷跑出去一次,怕是你堂兄我也沒法子護住他們啊。”
“不是這樣,我的意思是,麻煩升堂兄跟父皇說一聲,我多帶些人保護我行不行?”趙禎很不開心地道:“我這幾日在想他那天說的話。他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可是如果一個人能力並不高,卻要負起很重的責任呢?這算不算他個人的不幸?大而化之,如果一個庸才,硬要給他高高的地位,重於泰山的責任,這是不是天下的不幸?”
正在補覺的洛塵:我那會兒真沒想太多,就想給您灌點雞湯應付應付,讓您自己咂摸味兒。您還真給品出滿漢全席的味兒來了!果然位置不同,格局也不一樣麼。
趙允升很想知道那天洛塵到底給趙禎說了什麼:“殿下……我盡量把話傳達到吧,至於出宮,短時間內陛下是肯定不允許了。”
您死了這條心吧。
趙禎:“嗯,好吧,麻煩升堂兄了。”
窯區之事翌日,根據李聽雨和洛塵聽來的消息,背後主使乃是一名禦史。於是可疑的幾名禦史家裏遭到突擊搜查,很快,禦史大夫文朗被揪了出來。
可惜此人心知死罪難逃,早早一根繩子把自己掛在了梁上,並留下了認罪書,自言利令智昏,對勾結契丹人倒賣鐵器糧食等罪名供認不諱,隻求皇帝開恩放過他家人。
至於周萬財和阿諾都,一個在開封府大牢裏咬舌自盡,另一個骨頭硬,受盡酷刑也沒說出半個字。其餘人等則招供隻是受指示辦事,至於內情絲毫不知。
看起來這件事情也完美了結了。
李聽雨被趙允升告知結果以後卻覺得很不正常。那個文朗,怎麼看怎麼是替罪羊一隻,而且也絕非“利令智昏”這麼簡單。可是誰也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