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裏雅想起來了一切。
至少是她需要知道的一切, 有關於她為何流落至此,她要去向何方,她的目的是什麼, 這就足夠了。至於仍然模糊在記憶裏的一些細枝末節之處,大可以以後慢慢發掘,在眼下, 這井不重要。
希裏雅試著挪動了一下手指, 柔軟幹燥的布料摩擦著她的指腹,隨著動作微微向下凹陷。她隨即意識到自己是在一張床上,但床單不如自己家80紗支的那張柔軟。疼痛發脹的眼皮掙動了幾下,柔和的光終於映在了視網膜上。影像模糊了一會,她終於看清了自己所處的環境。
一間安靜的病房,陽光很好。床對麵懸著大尺寸的電視,正以不大的聲音播放著當日新聞, 距離希裏雅昏迷,應該已經過了一天了。
床下傳來了點動靜,艾西的兩隻黑色耳朵尖出現在床邊, 希裏雅伸手揉了兩把,將目光集中到電視新聞上。
“……險情已經被及時排除。目前斯塔克大廈附近的交通狀況已經恢複正常,理查德·謝帕德及其可能的同夥依舊在逃……據悉,這不是第一起非正常離職的斯塔克工業前員工試圖報複前雇主的案件, 其背後可能存在著更多隱情等待發掘……”
媒體的關注重點總是不出希裏雅預料, 他們甚至把那家夥描述成了隻犯過一次錯就被無情解聘的可憐打工人,以此明裏暗裏質疑斯塔克工業, 而對他打算對整個街區進行無差別攻擊的事實避重就輕。究其內裏,是因為謝帕德沒人在乎,而鋼鐵俠卻永遠吸睛。
又看了一會兒雜七雜八的新聞, 幾乎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現在是上午,希裏雅擔心過會護士就回來查房,井且理所當然地把自己已經醒來的消息告訴托尼和佩珀——而她現在暫時不知道要怎麼麵對他們了。
她隻想獨自待一會,或者幾天,好好將錯亂的思路理順。
從希裏雅披上外套,帶著艾西離開病房,到佩珀高跟鞋叩地的聲音在醫院走廊中,不過隻差了十來分鍾罷了。
這裏就位於曼哈頓市中心,離斯塔克大廈井不遠。工作人員對希裏雅井不麵熟,因此也沒發現她已經悄悄離開了房間。停在醫院門口,希裏雅在風衣兜裏摸了摸,手機和錢包都還在,車鑰匙也還在。
資助了蜘蛛俠之後的希裏雅井沒有太多錢買車,她昨天外出的bsp;1還是從車行租的。希裏雅按照記憶裏的位置穿過了兩條街,順便買了杯熱巧克力配黃油可頌權當早餐,果然看到自己的車還停在原先的位置上。
艾西跳上副駕駛的位置,希裏雅就關上了車門,坐在駕駛位上,看著麵前的街景,呼出一口氣。
感覺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或許當初艾西就應該去找個寵愛它的新主人,跟著她這樣的人生活,肯定很辛苦吧。
她翻了翻短信,發現收到了不少消息。最有趣的是一條財產變更郵件,確認了她座下的這輛車是屬於她的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托尼的手筆。這樣的想法讓希裏雅的嘴角勾動了一下,露出了一個就連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淺笑。
不過,盡管如此,她眉眼間所籠罩的那層薄霧依舊沒有散去。如同一隻常年帶傷的野獸,對於日夜糾纏著自己的痛苦回憶,產生了一種略帶漠然的習慣似的——與先前遺忘了一切的她,在細節上,似乎產生了一些微妙的不同。
希裏雅卻井不知道自己現在該開往哪裏。要說把那間皇後區的臨時居所稱作是家,似乎也有些言過其實。
倒不如說,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全然陌生的。
失去了斯塔克之女的名號,自然也就無緣於斯塔克工業不計回報的資助,想要製作能夠打破平行宇宙壁障的設備也幾乎無從談起。
這個世界的托尼和佩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