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才不過十四歲的霍啟清,如此長相就已經沒幾個人能夠比擬。
待穿好衣物,南錦屏轉身又去整理床榻,這才發現玉枕底下壓著本《兵法論》,手上立馬就頓住了。
霍啟清見她不動,便扭過頭去,瞥了眼,隨意說道——
“我瞎看著玩的。”
這麼深奧的書,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字,光是翻幾頁就已經讓人昏昏欲睡了,若不是刻意尋來,誰又會隻是瞎看著玩呢?
南錦屏了解霍啟清,她自小就是個腦子極聰明的人,之所以表現的這般頑劣愚鈍,一方麵是做給外人看,另外一方麵則是被蕭姨娘常年壓製造成的。
可假裝愚鈍,卻並代表就是真的愚鈍,不讓她學她自己就偷著學,每每夜深人靜之時,就是她霍啟清頭懸梁錐刺股之際。
徹夜苦讀,南錦屏發現的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默默歎了口氣‘倘若她是嫡子,定比那霍啟淵要強不知多少倍去。’
“哥兒要是想看書就白日裏看,夜裏燭盞的光亮有限,切莫要把眼睛看壞了。”
說完便將書又重新壓在了玉枕下麵。
霍啟清見狀,忍不住湊了過去,她雖比南錦屏小,但個頭卻已經跟她一般高了,伸手故意攬住她的腰,貼在她的耳邊——
“還是姐姐知我心。”
南錦屏隻把她當做弟弟,對於這樣親昵的舉動,不僅沒有絲毫的慌亂,相反隻覺得好笑,拉開覆在腰間的手,將這人推開些距離。
“這俏皮話,又是從哪裏學來的?”
霍啟清果然是個外強中幹的,一眼就被看穿了,怔在原地,兩手不知該如何安放。
左右還是個孩子呢。
“我上回在前院碰著大哥,他就是這樣摟著芙蓉的。”
芙蓉是衛綾塞給霍啟淵的通房丫鬟,這在稍微大門大戶些的人家來說都是尋常之事,更何況是像平南王府這般顯赫的貴族門第,再說了那霍啟淵又比霍啟清年長兩歲,男孩子大了,有些方麵自然是要發泄,倒沒什麼不恥,隻是霍啟清跟霍啟淵畢竟不同,這樣的事情,她知道了總歸不好。
“哥兒是好孩子,別學那些有的沒的。”說著又捏了捏霍啟清的耳垂“回頭叫姨娘知道了,不好。”
孩子?
霍啟清聽到這兩個字,忽然垮下臉來——
“姐姐,當我是孩子?我都十四了,用不了多久都十五了。”
南錦屏終歸要年長她許多,想當初剛進府的時候還是個奶娃娃呢,也不知什麼時候這個頭兒就跟自己一般高了,隨即又想起了昨夜之事,若有所思的定眼看她。
“姐姐怎麼了?這樣看我?”
“秋卉告假了,這事你知道嗎?”
霍啟清抿著嘴角,頓時有些心虛起來,嘟囔著——
“她一個下人,告不告假,我怎會知道。”
南錦屏瞧她這樣,心裏就明白了大概,昨夜那事跟她逃不了幹係了。
“你呀你,一天不惹事,渾身就不舒坦。”
霍啟清挑了下眉毛——
“姨娘她,知道了?”
“你說呢,這般小兒科的手段,你連我都騙不了,更何況是姨娘呢,等著挨訓罷。”南錦屏說完,卻又有些不忍心,煞有介事的叮囑道:“一會兒過去了,別頂嘴,好好認錯,姨娘不會罰你的。”
霍啟清鼓著嘴,兩隻手在身上搓了搓,小聲嘀咕著“罰了,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