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啟清啊霍啟清,不是哥哥我不幫你,實在是得讓你長長記性。’
樓下那鬧事的男子,依舊拉扯著那無辜的女子不放——
圍觀的人是越來越多,可卻沒有一個上去解救的,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沉默又無言,似乎都害怕引火上身。
隻有霍啟清不怕鬧事,也不怕惹事,信步款款的的從二樓走了下來,看了看那賣唱女,又看了看那借酒滋事的男子,霎時間眼中露出是從未有過的狠厲。
東生害怕自己主子吃虧,也緊跟著擋在身前護住。
“我還以為是什麼人?原來就是你這麼個小白臉啊?!”那男子麵露凶相,齜著個大黃牙,抬手摸了摸自己被砸了個大包的臉,頓時就揚起手來要打人去。
“放肆!”東生護住心切,即便沒有武藝加身卻也沒有絲毫退縮,瞪大了眼睛“你可知我家主子是何人?!”
那男子揚起的手在空中一頓,上下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霍啟清,左右看去不過就是衣著華麗些,配飾貴重些,最多也就是皮膚白淨些,能有什麼了不起?
仰頭嗤笑道:“長得像個小娘們,哈哈哈——”
“這位爺、這位爺——您是喝大了罷?”跑堂的店小二一步跨上了台子,急忙將那鬧事的人向後拉去,又轉頭為難的瞧了眼身後的人,隻見霍啟清的目光一動不動全在那鬧事兒的人身上盯著,店小二怕事情鬧大,連連拽著那鬧事的男子說道:“這位爺您可惹不起啊。”
“還有我惹不起的人?!”那鬧事的男子一把推開店小二“你給我滾開!”
“別別別——”店小二趕忙又伸手扯住他“這可是霍家的公子啊!”
話音剛落,那鬧事的男子還沒說什麼,反倒是讓二樓上看著這一幕的官潯語猛地怔住了——
先前她隻道這人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卻不想他還有這樣一層身份,隨即麵色一緊,生怕自己聽錯,偏過頭向身旁的人問道——
“那店夥計說他是哪家公子?”
“他說是霍家公子!”芸香急忙答道,方才她也聽得一清二楚,拉著自家小姐的衣袖輕輕地扯了扯,刻意湊近了些,在官潯語耳邊壓低了聲音“這人該不會就是霍世子罷?”
此刻官潯語的心裏像是有把重錘咚咚咚的不停在敲——
霍姓是皇姓,平南一帶除了平南王府的人,誰又敢稱霍姓呢?
冒充皇親國戚可是殺頭的重罪。
思索片刻,再抬眸望去——
看看那人非凡的氣度,驚為天人的樣貌,衣著華麗的服飾,以及那般沉著淡定的從容,如此說來跟平南王府世子爺倒是有些對的上號了。
“小姐,要是的話,咱們要不要出手啊?”芸香又問道:“那鬧事的
男子,看起來可比霍世子要壯實不少呢。”
方才還救人心切的官潯語,這會兒倒是一點兒都不著急了,擺了擺手——
“不急。”
“不急?”
芸香不明白了,雖說霍家世子跟自家小姐的事情還沒正式確定下來,可卻也是八九不離十了,畢竟自家小姐從來都不會做無用功的事情,這回能到平南來,不也是為了這個嗎?既然遇上了就說明兩人都是有緣。
若是在這眼皮子底下出個好歹,萬一打壞了可怎麼辦?就算打不壞,破了相也是不好的啊。
不同於芸香,此刻的官潯語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平南王霍曙允是大盛朝的常勝將軍,十八般兵器更是樣樣精通,威揚的聲名別說在平南,就是在盛京都是傳遍了的——
倘若眼前的這人真的是霍家世子,想必懲治一兩個這樣鬧事的歹人定然不在話下,倘若他連這個都對付不了,那這樣外強中幹的人,又怎麼能寄予厚望托付終身呢?
官潯語也在賭,賭她沒有看錯人。
轉過身對著芸香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隨後又指了指自己麵前空了的茶盞。
芸香會意,連忙提起茶壺將茶盞斟滿。
隻見官潯語慢條斯理端起,低頭小抿一口——
方才開口緩緩說道——
“既然他要強出這個頭兒,心裏就該有個大概,若是一開始隻為了麵子爭強好勝,就算挨了打也該認。”
“可是——”
“若他是個好的,自然也不用人幫。”
芸香手上一頓,似是有些明白了,再看看自家小姐才貌雙絕的麵容,選夫君自然要選個好的,否則又如何能配的上自家小姐。
點了點頭隨後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再多言。
而官潯語表麵看著似乎毫無波瀾,但心裏卻異常緊張,抬起的眸光一瞬不瞬的望著台下的那人,抓著茶盞的手指因為用力逐漸的也泛起了白來。
“姓火?”那男子聞言非但不收斂反而笑的更大聲“我還姓水呢!”
說罷又將那店小二猛地推下台去,仰著頭隻用鼻孔看向麵前的人。
而霍啟清麵上不動神色,但眼神卻越發冰冷,藏在寬袖裏的手早已握成了拳頭。
不著痕跡的將擋在身前的東生拉到一邊,朝著那滋事之人慢慢走近——
一邊的眉毛向上翹起——
“姓霍,有這麼好笑嗎?”
話音剛落,霍啟清的腳便猛地抬起,重重的踢在那男子的下巴上。
而那男子連腿的影子都沒看清楚,人就向後仰去,踉蹌的退了好幾步,直頂到身後的柱子上才停住,等緩過勁兒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滿嘴的鮮血了,用力吐出連帶著的竟還有一顆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