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霍啟清用另外一隻閑著的手在頭上撓了撓“我不是沒帶銀子嘛,就幹脆給了玉佩當個打賞。”
南錦屏擦完藥膏,便收回手來,抬頭隻朝霍啟清露出寵溺的笑容——
“咱們清哥兒心好,解救了他人也為自己積了福報。”
霍啟清一聽這話,方才還鼓著嘴的小臉,頓時漾開了笑容——
“我就知道姐姐不會生氣。”
南錦屏急忙向後退去一步“你可別討好我,既然咱們玩也玩了,人也救了,現在你是不是該把夫子罰的書抄了啊?”
“啊?還要抄啊?”霍啟清一提到這個頭就大“那老迂腐,我不過就跟他爭辯了幾句,就罰抄一整本的策論。”
“不得對夫子不敬。”
“我這不是就跟姐姐說說嘛。”
霍啟清眼眸一轉,挑著眉又望向南錦屏——
“不如姐姐幫我?”
南錦屏就知道她會這麼說,走到書桌前,取下筆架上掛著的狼毫——
“隻要你不怕被姨娘發現——”
話音還沒落下,南錦屏手中的狼毫就被霍啟清奪了過來,拉開椅子老老實實的落了座——
“可別,還是我自己抄罷。”
這一頭兒是還在為抄書煩惱的霍啟清,而另外一頭的官潯語已經踏上了回盛京的路途,至於她的那封‘依計劃行事’的家書,不等她回到侯爵府就已經送到了官海山的手中。
————
這天早朝過後,官海山就被皇帝留在禦書房裏。
遠遠地官海山就看見自己的小外孫,但君臣有別,他也隻能站在原地瞧上一眼,隨後就被劉昭引進了禦書房內。
“微臣見過陛下。”
“官愛卿不必拘禮,快起身罷。”
“謝陛下。”
都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霍同甫對於官潯宛所做出的犧牲是看在眼裏的,所以對待官海山以及整個官家,便明裏暗裏的都多了一份關照。
“朕記得官愛卿與朕的年歲相當,不過似乎還沒有孫輩吧?”
“下官怎能與陛下相比,除了潯宛留下的言洛外,還沒有呢。”
“既然這樣,不如朕來做個主,替官愛卿尋一門好兒媳。”
官海山一頓,他沒想到皇帝留自己下來竟是說這個事情,轉念一想,倒也是個契機。
霍同甫看他半天沒吱聲,以為他是不願意,便又出聲道——
“愛卿可是另有打算?”
官海山連忙拱起拳來,躬低腰身“微臣不敢,隻是我那犬子才剛滿十六,既未加冠也未入仕,十足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兒一個,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上麵還有一個姐姐並未出嫁呢。”
“哦?還有個姐姐——”霍同甫這才想起來,官家是姐弟三人,自己竟把這個給忘了,抬手捋了幾下胡須,隨即說出口的話就轉變了方向“愛卿你隻管開口,隻要這京城有能入得了你眼的勳爵子弟,朕現在就下旨賜婚。”
能得天家的賜婚,是何等榮耀,不過官海山在心中早已有了看中的人選。
垂著的眼眸在眼眶裏打了個轉——
“說來慚愧,下官的拙荊去的早,一直以來都是他們三姐弟相互扶持,之前微臣遠在平南的嶽母,還特地修書一封說了此事,若是能得陛下的賜婚,那實屬下官之福啊。”
“平南?”霍同甫在嘴裏搗了搗這兩個字,眼底忽然閃過一絲晦澀,轉瞬即逝。
“正是,微臣的嶽母正是平南人氏。”
霍同甫突然間就沒了聲音,官海山低著頭,心裏雖然著急,但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若是讓陛下起疑,事情怕就要難辦了。
所幸這樣的沉默沒有太久——
“你一提到平南,朕倒是想起來了,平南王的世子跟你家二女兒年紀相仿,你要是不嫌遠,朕倒是可以跟平南王說說此事,若是成了,你與朕又是親上加親了。”
“若真如此,下官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官海山抖著袖子,立刻跪倒在地,叩首道:“微臣感激不盡,謝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