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綾讓人在霍啟清的身前堆滿了幹柴,而她卻高舉起火把——
“今日我就叫你去給我的淵兒陪葬!”
府門外頭,一陣馬蹄傳來,霍曙允還沒下馬,裏頭的老管家聞聲,就滿頭大汗的跑了出來——
“王爺,您總算是回來了!”
“出什麼事了?”
“出大事了!王妃她發瘋了,把蕭姨娘給逼死了!”
“什麼!”
“王爺,您趕快去祠堂吧,要是晚了,怕是清哥兒也保不住了!”
就在火把高舉之時,一個孔武有力的臂膀,將衛綾一把抓住,用力的甩向一旁——
衛綾敵不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抬頭看去,竟是霍曙允那張怒不可遏的麵容——
“你怎麼敢!”
猛地抽出腰間的佩刀——
“來人啊!把這個毒婦給我綁起來!”
“王爺!王爺!”
“事到如今,你還想要狡辯,淵兒到底是誰害死的!!!”
話音剛落,衛綾就發狂似的大喊起來——
“是霍啟清跟蕭淑蘊母子害死的啊!是他們嫉妒我的淵兒!!!”
霍曙允雙眼猩紅,揚起手裏的刀,恨不得立刻就朝衛綾砍去——
“你看看這個是什麼吧!”
話罷便將手裏的血書扔到了衛綾麵前——
宋護衛在逃跑的途中被抓了,供出了所有。
這一刻衛綾再也不能狡辯了——
“害死淵兒的不是別人,是你!”
“是我?是我?”
霍曙允將她的麵具毫不留情的全部打落——
至此,終於了結。
可卻又為時已晚。
解了綁的霍啟清狂奔回林怡閣,卻隻見到蕭淑蘊早已冰冷的屍體——
“姨娘——”
“哥兒,哥兒您要保重!姨娘,姨娘她已經走了。”
“姨娘!”
不過就是一趟上京,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霍啟清接受不了也不能接受,轉過身拿了牆上掛著刀劍,就要往外衝——
“我要去殺了衛綾!”
“哥兒——”
南錦屏在身後想要攔住霍啟清,但兩人的力量懸殊太大,再加上霍啟清現在的狀態,別說一個南錦屏,就是三個怕也是攔不住。
可等霍啟清趕到福漣閣才發現,屋子竟然被封死了。
“你要做什麼?!”
霍曙允看著手拿長劍的霍啟清。
“我要殺了她!”
霍啟清的眼睛裏像是有火在燃燒,現在的她已經被仇恨完全蒙蔽了,除了要衛綾償命以外,再也想不出其他——
不顧霍曙允的阻攔,霍啟清拎著手裏的長劍,就往那被釘死的木板上砍——
一下一下,就好像是砍在自己的心上,虎口處都被震的裂開。
當家主母密謀殺害王府子嗣已經是天大的醜聞,難道還要再來一次子殺母的場景嗎?!
霍曙允不能容忍這樣的事再發生第二次,徑直走上前去,一抬手便卸下了霍啟清手裏的刀劍。
霍啟清的那點功夫,在身經百戰的霍曙允麵前根本算不得什麼,她甚至連手都來不及還,就被製住了肩膀。
“回去罷,不要再鬧了。”
“父親以為我再鬧?!”
霍啟清不顧肩上傳來的痛感,咬著牙恨恨的望向霍曙允的臉,淚流滿麵卻不自知——
“姨娘死了,難道父親還要袖手旁觀?!”
“就是因為你娘死了,我才更要看著你,不能讓你鬧事!”霍曙允看著霍啟清眼中的恨意,緩聲道:“你現在是平南王府的世子,不能再有任何閃失!”
一句世子,無疑是告訴霍啟清她的身份被扶正,可這兩個字聽在耳朵裏,卻是無比諷刺——
“世子?哈哈哈——”
霍啟清的眼淚浸濕雙頰,喪母之痛豈是一句世子二字便能消除的,更何況自己從來就不是男子,如何做的了世子——
想到這兒,霍啟清的心中像是長出一條吐信子的毒蛇,她要報複,要狠狠的報複,既然你那麼想要世子,我偏就讓你要不成!
沒有子嗣繼承,堂堂的平安南王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你笑什麼?”霍曙允被霍啟清的笑聲,笑的頭皮發麻。
“我笑你們太蠢,到了現在竟然還記掛著世子之位?我告訴你,我根本就不是——”
“清哥兒!”南錦屏一聲大喊,這才將霍啟清差點兒就說出口的話,逼退了回去。
快步走到霍啟清身邊,死死地將她拉住,手指用力的掐在霍啟清的胳膊上,想借助這樣的痛感,讓她清醒過來。
“王爺,姨娘才死,清哥兒心裏難受,才這樣的,您千萬不要怪罪她啊。”
霍曙允見狀也不會真的忍心怪罪,人心都是肉長的,到底是自己回來的太晚了,別過頭去,聲音裏帶著沉重——
“把清哥兒帶回去,好好照顧。”
“是,奴婢知道了。”
就這樣霍啟清被南錦屏拉走了。
霍曙允看著那被霍啟清砍壞了一半的木板,眼中閃過一道狠厲——
“來人啊!把整個福漣閣給我全都釘死!”
————
被南錦屏拽回屋子的霍啟清,跪倒在蕭淑蘊的屍首麵前——
“哥兒剛才想做什麼?”南錦屏想到方才的一幕就後怕。
“我能做什麼,我不過就是想要告訴霍曙允,這個世子我做不成!我要報仇!”
“哥兒,難道連姨娘的臨終囑托都不顧了!”
霍啟清麵色一怔“姨娘說什麼了?”
南錦屏哽咽著,握住霍啟清的肩膀“姨娘說了,不準報仇,也不準心中留有仇恨,姨娘要你好好活下去!”
“難道就這樣死了,就這樣——”
“哥兒,您現在是王府的唯一子嗣,是世子爺,要是您剛才衝動的說出了口,姨娘可就是真的白死了!不僅白死了,說不定王爺還會因此震怒,姨娘到時連個安葬的地方都沒了!甚至整個平南王府都要受牽連,這些哥兒您都想過沒有!!”
霍啟清痛苦至極,一把抱住床上的蕭淑蘊,嚎啕大哭著——
“娘!娘!”
南錦屏在身後也忍不住的哭出了聲來,失去娘親的痛苦她早就嚐過了,攬住霍啟清的肩頭——
抽泣著——
“哥兒,會過去,都會過去的。”
————
趁著夜黑,房媽媽從福漣閣後院的小洞裏鑽了進來——
“王妃、王妃——”
“誰?是誰?”
“是老奴我。”
衛綾整個人都在發抖,幾乎是連滾帶爬才走到窗前,可外麵全都被木板釘死了——
“房媽媽,快去找我爹爹跟我阿兄,他們、他們一定會救我的!”
話剛說完,就聽見有什麼樹叢裏有什麼聲音——
嚇的房媽媽,不敢再逗留,隻一個勁兒的點著頭——
“老奴知道,老奴這就讓人寄書信給老爺他們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