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
雨水豐沛,有著高大的常綠樹木,秀美群山和漫長冬季的被雪之國。
它安靜而沉默,是火龍的故鄉,也是煉金術與巫術的中心,這裏有最好的魔法學院和最悠久的魔法傳統。
“我繼承了艾德裏安堡與艾德裏安府,還有一座首都附近的狩獵別墅,一座海濱莊園。”文森特說道,他拿著馬鞭趕著車子,阿比蓋爾坐在他的身邊,好奇地張望著雪國的景色,“所以為什麼你還住在騎士團的團部裏呢。”
“因為當年我父親被殺掉的時候,很多人進去搬東西,所以現在那些房子,連個窗簾掛鉤都沒有給我留。”文森特抬起手按了按太陽穴,“然後呢,如果我想住進去,需要雇仆人來養護房子。”他無奈地出了口氣,“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我根本養不起艾德裏安家的產業。”
阿比蓋爾表示了深深的遺憾和讚同。
“但是這麼放著的話,肯定會被雜草和奇怪的動物弄成荒地吧。”阿比蓋爾說道。
“已經差不多是荒地了。”文森特聳了聳肩,“我想,也許我從騎士團的團部搬出去,結個婚,頂多能把在首都裏的艾德裏安府收拾出來。”
“這還真是很糟糕。”阿比蓋爾由衷地說。
“說起來,拉普蘭先生為什麼生病了。”文森特問道,“現在很要緊嗎?”
“不不不,這事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阿比蓋爾激烈地搖著頭,滿臉都寫著欲蓋彌彰。
好吧,萊納斯從海上下來之後就發起了高燒,半死不活地躺了已經三天了,阿比蓋爾在內心深處激烈地抗議著我隻是略微地考驗了一下他,畢竟這是賭上我家身性命的大事。
但是結果就是,萊納斯生病了。
按照阿比蓋爾的初步診斷,他應該是得了肺炎,萊納斯倒是沒什麼責怪她的意思,當然也可能是實在有點有氣無力,所以這幾天她進進出出都是踮著腳走的。
千萬別看見我,別發現我,我不存在,你不要靠過來啊。
“您接著說房子的事,房子的事。”阿比蓋爾說道。
文森特笑了笑,轉過了頭專心地趕著車,他穿著一套銀色的雪國騎士常禮服,點綴著閃閃發光的銀色扣子,和遠處幹淨的雪地交映成一片,他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怎麼說呢?”
“和我一起住在團部也不是不可以。”文森特說道,“我說過給你和拉普蘭先生在首都的藍諾學院寫了介紹信吧。”
“是有這麼回事。”阿比蓋爾說道。
“你應該知道,藍諾學院在首都的郊區憑依著藍諾山脈而建造的,”文森特說,“騎士團的團部在市中心,”他出了口氣,“好吧,我攤牌了,我希望你們能住在我在那裏的那個該死的狩獵山莊。”
“租給學生他們根本不願意,因為那畢竟是個凶宅,”文森特說道,“我隻能花錢請人照顧房子了,然而工資開的少也沒有人願意去。”
阿比蓋爾笑了笑,“所以你打算帶我去看看。”
“離學院甚至可以走著去。”文森特鄭重其事地說道。
“可是我們兩個人應該照顧不了一個狩獵山莊。”阿比蓋爾輕聲說道。
“如果我強人所難了,那就算了。”文森特說道。
“沒有,”阿比蓋爾突然一拍手,“我想,可以去找一個人。”
歐文·多弗萊斯。
那家夥不是要療養麼,狩獵山莊這麼名字一聽就很適合他。
而且這家夥居心不良,阿比蓋爾想,他似乎非常希望自己和萊納斯和他去他的國家。
“歐文·多弗萊斯?”文森特重複道。
“有什麼問題麼?”阿比蓋爾問道。
“這個名字很熟悉呢。”文森特撚著韁繩,過了一會,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歐文·多弗萊斯?芙羅蘭的歐文·多弗萊斯?”
“你認識他。”阿比蓋爾打了個哈欠,問道。
文森特沉默了一會。
“怎麼說呢?”他斟酌著措辭,“如果說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不想和誰成為敵人。”
“那麼他一定叫做,歐文·多弗萊斯。”
阿比蓋爾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是那個上尉麼,他是個上尉。”
文森特點了點頭。
“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麼人我篤定此生會聲名顯赫,大概也是他了。”文森特輕聲說道,“雖然現在世界還不算太知道他的名字。”
“這樣啊,”阿比蓋爾思考了一秒鍾,“所以你是怎麼知道的。”
“芙羅蘭剛剛結束的三年戰爭,”文森特說道,“作為我們南方的國家,我當然要率部去看看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