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在一個星期裏將自己這座房子收拾的至少看上去能住人了,然後他抖了抖自己的口袋,“我覺得我要窮死了。”
阿比蓋爾發誓如果沒看到他在銀行裏存了多少錢的話,一定會略微同情他一下的。
“不過,你怎麼在這麼短的時候就存了這麼多錢的。”阿比蓋爾忍不住問道。
“就,每個月的薪水都存進去,”文森特說,“然後每天出去幹四次活,幹滿為止。”他掰著手指算,“然後每個月有全勤。”
“天呐,您真是天賦秉異。”阿比蓋爾拍了拍他肩膀,“你看,你擅長存錢,我擅長花錢,我們絕對是天生一對。”
“那我絕對不和您天生一對。”文森特害怕地縮了縮肩膀。
阿比蓋爾笑了笑,走到了前麵,“算了算了,我就不嚇唬你了。”
她聽說過,海難之後救上來的人喜歡瘋狂的囤積東西,而文森特喜歡攢錢。
文森特這個人,據目前的人生經曆來看,實在算不上命好的人。
“拉普蘭先生的身體好些了麼?”文森特忍不住問道。
“還好吧,就那樣吧。”阿比蓋爾做賊心虛地說道,當然說實話根本沒什麼太大的好轉了啊,肺炎這種東西又不是一周能好的。
但是她相信,肯定會好的,因為感覺他咳得已經沒有那麼空洞了,說明肺的炎症範圍應該變小了,隻要他不放棄生的希望,阿比蓋爾信心十足地表示,沒有人可以把他怎麼樣。
歐文這個星期據說出去旅遊了,他說如果有房子的話,一周之後他會回來的。
而現在站在路邊初雪上,兢兢業業地在雪地上試圖踩出一點圖案的家夥,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正是歐文·多弗萊斯。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厚大衣,圍著深紅色的圍巾和同色的毛線帽,把自己穿的圓滾滾的,像個正在試圖過冬的兔子。
但是即使是這樣,阿比蓋爾也不會認錯人,也許是因為是軍官的緣故,所以歐文從來都站的很直,像是被尺子量過一樣,又像是生長在地麵上的杉樹。
“歐文,”阿比蓋爾喊道,“歐文·多弗萊斯?”
歐文轉過了頭,他眨了眨緋紅色的眼睛,“哎,馮·霍恩海姆小姐。”
“拉普蘭先生還好嗎?”歐文問道。
阿比蓋爾捂住了眼睛。
你們為什麼都精通這個技能,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技能。
文森特伸出了一隻手,“文森特·馮·艾德裏安。”他自我介紹道,“幸會。”
“歐文·多弗萊斯,”歐文握住了他的手。
“聽阿比蓋爾說,您在做一場為期一年的療養旅行。”文森特笑著說,“這種帶薪長假真是太棒了。”
“是的,”歐文笑著說,他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文森特旁邊的位置上,阿比蓋爾無奈地轉戰了車廂,過一會萊納斯估計要進車廂裏,真是令人悲痛的事實啊。
“不過身體健康更好。”歐文說道,轉過頭看著皚皚的白雪。
“是啊,”文森特笑道,“還是終歸要保重身體的。”
男人之間的尬聊好虛偽,阿比蓋爾想。
然後兩個人聊起了酒的品牌和狩獵的地方,就更加的無聊了。
阿比蓋爾決定睡覺。
當她醒來的時候,她在一片昏暗中朦朧地聽見了幾個人的聲音。
“馮·霍恩海姆小姐沒有什麼事情吧。”這是歐文的聲音。
“沒有,應該隻是睡著了。”這是萊納斯的聲音。
阿比蓋爾覺得自己即使不睜開眼睛,應該以萊納斯的專業涵養也不至於把自己送進墳墓。
“沒事就好。”這是文森特的聲音。
然後阿比蓋爾睜開了眼睛,他們已經在莊園的前廳裏了,她坐在一張椅子上,然後穿著,萊納斯的大衣。
“睡覺的時候容易著涼的。”萊納斯俯下身看著她,問道,“這段時間很累嗎?”
事到如今,是因為文森特和歐文太無聊把自己聊睡著了這種事有點說不出口了。
阿比蓋爾抬起手,看了看自己蒼白的指尖。
不過就這麼睡過去,還睡的這麼沉,可能最近真的很沉迷熬夜了。
歐文看上去出了口氣,他轉過身,回到馬車上去取行李了。
萊納斯看著阿比蓋爾的臉,看了一會,他輕聲問道,“你最近半夜不睡覺忙什麼呢?”
“熬點魔藥。”阿比蓋爾心虛地瑟縮了一下,“就,你懂的,拿到了一本新書之後總是很想試驗一下的。”
萊納斯從馬甲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瓶子,“這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