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辛瑒(1 / 2)

老夫人一走,剩下的各府婦人鬆快了些,紛紛輕聲細語的談到段世子和郡主的這樁婚事,而這些話難免繞不開昌毅伯夫人柳氏。

眾人知道柳氏是什麼德行,見她麵上雖帶著笑意,可眉眼間的恨意絲毫不減,更顯鄙夷。

處於話題中心的謝萱早就落荒而逃,段茂實被謝宏朗攛掇著去追,其餘的郎君女郎有互相看對眼的也都互相攀談起來。

唯獨那不解風情的謝昭華在臨淵遞過來一封信後,就丟下江衍快步出了閬苑,絲毫沒有注意到他麵沉如水,眸間冷凝的怒意險些要壓不住。

還是臨淵察覺到他的不快,連忙解釋道:“我家郎君遇上了急事,,這才先行一步,還望長公主莫怪。”說完這句話,也不知怎的,這臨近初夏的天氣竟像是起了場莫名的涼風似的,叫臨淵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告退離去,心中卻暗地腹誹,方才難不成是錯覺,他瞧著長公主滿麵怒容的樣子竟以為看到了以往自家郎君生氣時的模樣。

這廂兒江衍冷著臉拂袖離去,謝昭華乘著車來到了百味樓,進了蘭字號包間,見到的卻不是譚詔。

薛濟見她終於來了,匆匆拱手作揖算作行禮,“見過江相,您可算是來了。”

謝昭華頷首回禮,往他身後一瞧,看到的是麵無血色像是受了重傷的手下,那人惶恐抬手抱拳,“見過江相。小人名喚夏敬,是譚大人的手下,此次進京是奉譚大人的令,將淮南道和江南道兩地的情況告訴兩位大人。”

他作勢要行大禮,謝昭華連忙製止,“莫要在意這些虛禮,小兄弟身受重傷怎不去醫館反倒約在此處見麵。”

這話也是問薛濟,他麵色一沉,答道:“事發突然,下官本是要帶這位夏兄弟去醫館的,底下人來報說是發現了慶陽王在各處醫館設下了眼線,這才改道來了江相你這酒樓。”

想必是譚詔在那兩地的動靜太大叫慶陽王發覺了,這才先行遣人進京報信,可慶陽王的動靜未免也太快了些。

謝昭華頷首,又喚臨淵進來,“可有哪處醫館既能躲避慶陽王的眼線,又能叫這位小兄弟安心養病嗎?”

臨淵稍一思忖,在這不遠處的成春堂不就是個好去處嘛,怎麼反觀郎君像是忘記了似的,不過他仍然恭敬道:“此地向西行至不過兩裏就是成春堂了。”

成春堂乃望京城中百年醫館,相傳李神醫就曾在此坐診。裏麵行醫治病的大夫卻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上品世族權貴來看病收診金千兩不止,下品窮苦百姓來看病收診金約莫數文。

當然,也並非所有的權臣貴胄憑著診金就能見到大夫的,若是大夫不想醫治也有拒之門外的。最叫人稱奇的是,那些以往憑權勢壓人的世家大族也隻得灰頭土臉的另請大夫,沒人敢在成春堂放肆。畢竟李神醫的名號隻消順嘴提上一提,宛如華佗轉世,天下醫官全都敬仰。

可時間久了,高門權貴都像是約好了似的,再也不踏進成春堂半步,就算家中親友有疾,也多是去尋旁的大夫醫士。他們以為這樣成春堂就會因為常年虧損,最終隱沒於市,誰知這麼些年依然在濟安坊的槐葉胡同屹立不倒。

隻是怎麼瞧臨淵提起成春堂的語氣似乎分外熟稔,謝昭華壓下心中疑惑,帶著薛濟和夏敬趁著馬車去了成春堂。

臨淵帶路,一行人從暗門進去後,謝昭華先是見到了大名鼎鼎的李神醫,他蓄著山羊須,朝謝昭華走來。

他一言不發,直視著謝昭華,一雙炯炯有神的眸似乎能夠洞察人心。

謝昭華被他看得有些發怵,畢竟自己先是假借他的名號在外宣稱自己身患重疾這才退朝,這回又不打招呼帶著人來麻煩人老人家,再加上被他這麼盯著瞧,謝昭華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誰知老人家移過視線,瞧了一眼夏敬,眼皮子都不抬,“這樣的小毛病就不用麻煩老夫了。去,叫辛瑒來。”

跟在李神醫後的小藥童應聲下去,沒一會就把成春堂裏最年輕的醫侍叫了過來。

隻見身著素淨衣袍,背著醫箱的瘦削郎君從門外走來,郎君豐神俊朗好姿儀,清俊頎秀,若是掩上那麵容,戴上銀色麵具,便是薑六無疑。

謝昭華心思百轉,掩下眸中驚疑,暗想,他到底是何人。

許是被她目不轉睛瞧得別扭,辛瑒別過頭去看夏敬的傷勢,“小兄弟的傷雖不嚴重,但也需臥床靜養,不如隨我去內室把脈。”

聽同這樣說,薛濟似乎並不放心,抬眼望向謝昭華,誰知她已然神遊天外,不知在想些什麼,隻好道:“下官陪這位小兄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