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氣溫被調高，戚擇俯身，手中拉過安全帶，低眸看向女生，少女臉頰的薄紅沒有褪去，窩在座椅中，可憐又可愛。
頓了幾秒，戚擇起身，將安全帶扣好。
一路安靜，停車時，戚擇才發現薑嬌嬌閉著眼睛，他湊近對方時，感覺到女生的體溫有些過高，往日有些涼的肌膚蒸騰著暖意。
戚擇將人整個抱起來，女生貓咪一樣縮在他懷中，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到家了嗎。”
戚擇沉默的將人抱回公寓，腳踢開門，將女生放在客廳的沙發上。
戚擇站在原地垂眸看了對方一會，蹲下身，把那雙不合腳的鞋子褪去。
男人掌心握著少女纖細的腳踝，剛好能夠將細弱的腳腕整個抓在手心裏。
他看到少女腳心斑駁的汙漬和血跡，“怎麼弄的。”男人嗓音低啞。
手中的腳踝向後縮了縮，“一開始，忘記穿鞋了。”
沉悶壓在胸腔中，成為排解不出的躁意。
“薑嬌嬌，你的常識裏，沒有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這一項嗎。”
少女看向戚擇的眉眼，意識到他在生氣。是因為她流血了？
“這些傷，好的很快的。”，女生低聲對他解釋道。
戚擇抬眸，手指突然殘忍的按在少女腳心的傷處，掌心中掌控著的身體顫了顫，“疼嗎。”
少女的眼睫被生理性的淚水潤濕，依舊溫順的任他抓握，“有點疼。”
“你喜歡疼？”
“怎麼會？”，女生微微瞪圓了眼眸。
“不喜歡，就不要讓自己受傷。”
困惑了半秒，少女才似理解了他的意思。
之前好像沒有人對她這樣說過。
那些看著她的人，更喜歡看到鮮紅的血在潔白的身軀中流出吧。
尖銳的刺痛在腦後升起，女生的臉瞬間白了起來，顯得雙頰淺淺的紅暈更有幾分病態。
“聽懂了沒有。”，戚擇強迫的問道。
“聽懂了。”，女生糯糯說道，聲音又輕又柔，“謝謝你，阿擇。”
分明被他這樣粗暴的對待，卻依舊溫順的望著他，半分不會反抗。戚擇放鬆了手中的力度，輕輕歎息。
“下次發生什麼事情，直接給我打電話，知道嗎。”，男人的性情並不柔軟，即便是麵對家人和妹妹時，他大多數時候也是內斂冷硬的，卻一次又一次被薑嬌嬌磨的被迫學會溫柔的說話。
女生沒有立刻答應，抿了抿唇，“我不想給你添麻煩，阿擇。”
在這場交易中，她已經索取太多。
“你不是我的麻煩。”
男人頓了頓，回答道，他不自然的起身，因剛剛那句近乎剖析的話有些不自在，“我叫沈越過來，讓他幫你處理下傷口。”
…
“咳，戚擇，你也不用一直站在旁邊看著我吧。”
沈越坐在小板凳上，膝蓋上放著少女的腳踝，他低頭給少女處理著傷口，滿心都是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病理知識。
沈越在戚擇的公寓中第一次見到這個少女時，他沒有想到對方能夠在男人的公寓中待這樣久。
戚擇實在是一個有些冷心冷情的人，尤其是親人去世後，國內的朋友伸出手的少，落井下石的人多。於是一下讓戚擇看盡了人間冷暖，就更沒有什麼人能一直陪在他身邊。
沈越就已經算是他的朋友了。
這一次看到他能交一個正常的女朋友，還能在一起這麼久，沈越心中是有些欣慰的。
但是，倒也不必盯得這樣緊，防賊一樣防他吧。
明明上一次他來，戚擇也沒有這樣啊。
“可以了。”
沈越去衛生間洗幹淨手，出來時正看到戚擇坐在那個小板凳上，掌心中端著一個青色的碗，碗中煮著小巧的湯圓，一勺一勺的喂給少女。
女生探過頭，像是覓食的小鬆鼠，小小的腮幫子一鼓一鼓，小腿擱在戚擇的膝上，眼睛彎成小小的月牙。
兩人的神色都很自然，仿佛這樣的舉動都很平常，以致不存在任何特殊的引人注目之處。
在沈越的方向看過去，戚擇眉眼溫和，舉動中包含了不自知流露出的愛惜。
或許這一次，的確是戚擇真正的愛情吧。
沈越也不好在戚擇家中待太久，收拾好醫藥箱便向對方道了別。臨走前拍了拍戚擇的肩，“希望下次，我可以不必再過來了。”
這當然是一句美好的祝願，是希望災痛都能遠離對方，而不必他這個醫生登門。若是兩人純是因為私交相聚，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戚擇自然聽得明白，不論是薑嬌嬌，還是薑茹雪，他都希望她們可以永遠不必再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