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第5章(1 / 2)

郗粲猛地感受到有人貼近的溫度,睜眼一看,江愔那張俊臉已近在咫尺。

怕自己聽錯了,郗粲不由怪異地盯著顧炎:“你叫我什麼?”

江愔雖是個書生,卻硬是作出一副無辜的神態,頗有種壯漢捧心的喜感:“你我都已經有不能說的秘密了,叫一聲阿粲怎麼了?”

“小可小字愔愔,旁人自是叫不得的,不過阿粲若想,我也是無妨的。”

郗粲感歎自己竟看走了眼,隻知這人時不時便要裝瘋賣傻一回,卻不料這七尺男兒還愣是長了一顆嬌花玲瓏心,一時語塞,索性又閉目養神,大有眼不見為淨的架勢。

江愔倒也不惱,仍自顧自說道:“阿粲,這封信真是從路老爺身上找到的?”

“……嗯。”郗粲不情願地答道。

“也就是說,有人在路老爺死後對這位近天命之年卻保養得當的中年男子一番十八摸,想要的並非這封信,而是那張藏在路老爺鞋墊裏的紙。”江愔戲謔道。

說到那張紙,郗粲也來了精神,問道:“那張紙上是什麼內容?”

江愔將那薄薄的一頁紙遞給郗粲:“像是一張地圖,畫了很多山。”

江愔反應過來,眼前一亮:“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藏寶圖吧,”繼而死命將那頁紙往郗粲處塞,一副避之如蛇蠍模樣,“這東西在路老爺身上,路老爺就死了,果然是不祥之物。”

江愔頗感無語地看著顧炎:“閣下這副身軀,我瞧一般人也是不容易得手的。”頓了頓,又語氣不善地詰問:“還有,不祥之物你就塞給我?”

“阿粲一身浩然正氣,自是邪不勝正。”

見郗粲不理自己,仍麵無表情地認真研究那圖,江愔兀自更來勁了:“小可家傳一點淺薄的相人之術,阿粲若不信,盡可一試。”

“阿粲這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定是招得小娘子芳心暗許,不知小郎君可有定親啊?”視若無睹郗粲的冷淡,江愔煞有介事擺出江湖半仙那一套說辭,搖頭晃腦道,“嗯——劍眉高聳,棱角分明,正是岩岩清峙,壁立千仞,心又比比幹多一竅……”

想來腹內還有諸多花爛映發的新奇才藻,奈何郗粲的眼神裏透著一股危險,江愔便也識時務為俊傑地見好就收:“一看便是心性堅定之人,絕不會輕易讓邪祟近身。”

郗粲將這人從頭到尾打量一遍:“我看未必。”

“路老爺的屍體明顯被人翻動過。若是雙方在推攘之前造成衣物的淩亂,想來是不會動到腰帶、褲管這些地方,然而就我們目睹的屍體而言,路老爺一邊褲子明顯被拉動過。比較合理的解釋便是,有人在路老爺死後,翻過路老爺全身上下,這種舉動,似乎更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這張紙既然是在鞋墊裏發現的,藏物之人是路老爺自己的可能性極高。畢竟是他的貼身之物,若我想藏一樣東西,也絕不會將它留在我難以控製的範圍。”

郗粲繼續說道:“雖不清楚找東西的人和此案有什麼關係,但這條線索還可進一步追查,也算是有個方向了。”

江愔又將那封信細讀了一遍,讚同道:“這封信內容也沒什麼特點的,滿滿兩頁紙寫的都是鋪子上的事情,暫時看不出什麼破綻。”

郗粲點點頭,複又掀開馬車的帷幕,問道:“你的人,可有探聽到什麼?”

江愔似乎對郗粲這一番安排早有所料,也全神貫注地聽著。

韓慶回道:“阿四跟路府下人打聽過了,路府最近並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上個月倒是進了次賊,但豫州郡最近因羯胡一事,本也不太平,便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郗粲如今對路府頗感興趣,繼續追問道:“可丟失了什麼重要之物,是否報官?”

“也就幾根珠釵、玉器,想來就是普通的求財。據路府的下人說,他們老爺不欲給官府添麻煩,便隻是要府裏加緊警備,路老爺院子裏的下人都悉數撤掉,都留在外院與家丁一道日夜巡邏,路老爺的鬆濤閣便隻留了一個剛進府又啞又瘸的侍從。”

郗粲放下帷幕,問江愔:“你怎麼看?”

“聽起來,路老爺像是日防夜防,家賊要防,外人也要防。按理說,這城中的騷亂還影響不到他,這般陣仗對於他來說,是不是有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