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摔打打?
陸霜雲一凝眉眼,探出手將一側擺著的一對玉石小獅子劃到地方,‘咚’地一聲悶響,“殿下才胡說。殿下分明也有事瞞著妾身,卻偏要說沒有。”
那小獅子是自己親自從庫房中挑出來的!
看她漫不經心地就摔了,謝玄覺得摔的不是玉,是他的心。
他沒耐住,大吼道:“十年前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卻偏偏假裝不知,還讓元喜傳信給太子妃,你設計王氏,設計王家,你還設計孤!這不是欺瞞是什麼?”
他竟然知道了?誰說的?王氏還是元喜?
元喜才被自己摁在柴房,不曾聽聞有人審訊。那就是王氏說的。所以昨夜他確實同王氏對峙過。知道了全部真相。
抓住了把柄,那又如何?
陸霜雲比他聲音還大,“你吼什麼吼?!我算計了又如何?善見善念,惡見惡事。我不過是說了一件往事,元喜背主也是我指使的嘛?王氏將十年前算做她的功勞,也是我教唆的嘛?”
謝玄覺得昨夜積攢下的怒火並今日晨間在王氏那裏受到的屈辱齊齊鬱結在胸,他拽了外衣散氣,順便不停嘴,“我沒說是你的錯。但是你敢說你問心無愧?”
陸霜雲:“我問心無愧!”
上一輩子讓人家不明不白地毒死,不過是引誘一下罷了,還沒夠呢。
還有
“吵就吵,你脫什麼衣服?”
脫衣服的人動作一停,很快又繼續,比先前還急躁了不少,“整個東宮都是孤一個人的,我想在哪兒脫在什麼時候脫,你管著嗎?”
浮浪!
陸霜雲氣得心疼,順手拽了頭釵朝他扔過去,“那你滾出去脫!”
頭釵正中砸在眼上,有細小的嵌口扣在眼窩上讓他眼睛一酸,很快就有了淚意。
謝玄脫得更快,一轉眼隻剩裏衣在身,終於能好好出口氣了,他深吸一口氣,“你瞞著孤算計孤,孤難道不能說你一句?還你還當著我的麵演戲。你裝什麼無辜。”
陸霜雲:“我不無辜?那你們人人都無辜,單我一個惡毒,對吧?讓人家下了紅花喝了半個月,我惡毒,是吧?人家專門賞了太後忌色料子,叫我穿了赴宴,也是我惡毒,是吧?”
謝玄:“”
忘了這兩件事了
吵了這半晌,實在口幹,一看,茶壺都讓自己摔了。
“你別轉移話題。”
陸霜雲看他那張臉就來氣,左右看看,自榻上拽了方枕頭甩過去,“我要是惡毒,你就是陰毒。王氏該死,你也得千刀萬剮。都這會兒,還護著她呢。王明那把老骨頭當了你嶽家,你晚上躲在被子裏偷笑呢吧!”
謝玄一急,避開方枕頭沒避開陶瓷碗,又讓磕了一包,“你才躲被子裏偷笑呢。把我們耍地團團轉,笑地米飯多吃了好幾碗吧。”
“還敢胡唚!仔細打死你!大婚夜誰讓你來我這屋的?是王家吧?怕別人看出你偏心那個女人,拿我當擋箭牌,是吧?”
後來是有刻意親近別人保護王氏的想法。
但那都是以為王氏是救他的小書童之後的事情了。
怎麼就扯到大婚夜上?
他想要辯解,一抬眼正好看見她從不知道哪裏拽了一方硯台來,急忙矮身躲過,背後的銅花小鏡‘哐’地一聲摔了粉碎。
他目眥欲裂,這是真衝著要他命來的。
稍稍冷靜的神智再次燃起怒火,“你放屁。淨由著你說了。還敢提大婚夜?你是我謝玄的良娣,見了什麼狗屁探花,就敢親熱地叫人家哥哥,哥哥長哥哥短,哥哥找個好姑娘。沒得我替你害臊。”
哈!
還牽扯自己孟浪
她一時失言:“害臊?我才替你害臊。東宮上下,就連耗子洞裏的母耗子都知道你是個性/癖乖張的變態。沒得侍寢還要替你辯駁,我才丟臉呢。”
屋中一靜。
好半晌,聽他喘著粗氣道:“他們說我是個什麼?”
她沒答。
扭頭才發現外間滿地碎片淩亂,他隨處扔開的衣衫,撕扯兩半的枕頭、披肩還有好多花樹枝椏。
隻有裏間未收波及。
繞過一路上的狼藉,氣出了,醉酒的後勁上來了,隻覺得眼前暈乎乎的。
猛不丁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追過來,她下意識扭頭,隻看見背光過來的這人眼中像是簇了兩團小火苗,跟畫本上深夜狩獵的狼一般。
她還沒反應過來,肩頭猛地傳來一陣劇痛。
隔著輕薄的衣衫,一口惡狠狠地咬在她右肩上,一直到有血腥味傳來才鬆口。
她那點小胳膊小腳踹人一點也不疼,謝玄無視,有力的雙臂將人抱起擱在裏間的花架上,而後強勢地將她雙腿分開,擠在她身前,“你說孤是變態,那今夜就變給你看!”
醉酒的人經不得激。男女都一樣。
陸霜雲嘶著氣沾去肩頭的血漬還有口水,聽他不要臉,眉頭一挑,挑釁道:“你行嗎?”
真男人,不可以不行!
‘小雛雞’眼神一暗,單手甩了身上最後一塊布料,□□著胸膛抱她下來,滾上榻。
——
屋內爭吵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回廊下守著的東宮侍衛長周風暗自鬆一口氣。
上一次太子在棲琅閣呼救,鬧得闔宮一場誤會。
他真害怕這次太子爭不過良娣,再一次呼救,再丟一次臉。
他清清嗓子,覺得此時應該不會聽到主子們的秘密,一招手,示意侍衛可以靠近點,那些宮人和嬤嬤們也可以放進來幾個。
哦,那個哭著要替主子受苦的小宮女就算了吧。
豈料他人往裏走了幾步,正好屋裏傳來幾句含糊的對話。
女聲:“你到底會不會?”
男聲:“你著什麼急?我在找。”
女聲:“你要是不會,換我來!”
男聲:“急死你算了。”
周風:0000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進了我的耳朵?!!!
下一瞬有一些不可描述的聲音傳出,他急忙捂住耳朵,向後轉身。
跟著進來的侍衛們眼看他們上官麵紅耳赤地捂著自己耳朵,壓低聲音像趕小雞子似的又把他們趕出去。
眾侍衛:“???”
宮人和嬤嬤們:“???”
一旁樹下被綁著的秋露瞪著為首的那個男人:“嗚嗚嗚嗚嗚嗚”
放我進去,別傷害我家良娣,有什麼衝我來!!!
周風:“不,我覺得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