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和後腦傳來的劇烈疼痛使夏霓的視線一度又陷入黑暗之中,但耳邊傳來的低聲啜泣使她回憶起自己現在的處境。
「真是的,別這麽愛哭啊。」夏霓用雙手撐起自己的身體,卻又差點因為手軟而跌回去,「一點小傷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小傷?
夏霓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臉色有多麽蒼白。
幸村和真田的眼淚掉的更凶了。
「誒誒誒,怎麽哭的更慘了。」夏霓用衣袖包裹住沾滿血汙的小手,為兩位竹馬拭去淚水,「別哭別哭,男兒淚不輕彈,都哭得像小花貓了。」
幸村和真田點點頭,卻仍然止不住心中那股酸澀之感,累積了兩年所壓抑的種種無力、恐懼及痛苦一次爆發。
差一點,就差這麽一點點
「沒事的。」夏霓一把將竹馬攬入懷中,感受著他們因恐懼而顫抖的身軀,「不用害怕,我會一直待在小市和阿弦身邊,不會離開的。」
直到直到哪天,你們不再需要我為止。
「十個億。一個小時內湊出來,否則撕票。」綁匪在不遠處對著電話下了最後通牒,不去理會對麵的咆哮。「那麽大的產業,絕對可以滿足我們的要求。」
「湊不出來,就等著收屍吧。」如同肥豬一般的男人用力摔上了電話。
「區區十個億,還真的是便宜他們了。」見川興河抖了抖自己肥大的身軀,哼了一聲,「他們公司從我們手上偷走的那筆生意的價值就不隻這個價錢了。」
「還有那個該死的嬰兒。」見川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弑父之仇,我一定要報!」
雖然老頭的死亡帶給他很大的一筆遺產,但是他要的可不是這種仍在開發中的企業!
他明明早就已經計畫好了,等到公司發展成熟之後,再來個「意外死亡」
但那個該死的嬰兒打破了他的計畫!
不但逼迫他提早接手公司,導致他在日後的競爭中,輸給了幸村家,甚至在那個夜裏,踐踏他的自尊!
男人拖著肥大的身軀到孩子們麵前,眯起眼,仔細打量著人質。
然而在孩子們眼中,卻隻是一頭肥豬,將臉上的肉都擠成一團罷了。
「呦,這就是幸村家的小崽子吧?這一頭頭髮,想認錯都難。」見川伸出手,想掐住幸村的麵容,卻被夏霓狠狠地拍掉。
「別碰他!」
反手一個巴掌,力道大到夏霓被抽了出去,跌在了她護在身後的竹馬身上。
「死賤人!竟然敢打我!」男人摸了摸自己被脂肪給複蓋而臃腫的手背,「果然是那該死的嬰兒教出來的,沒一個好東西!」
「你敢侮辱我師傅!」
「有什麽不敢的?」見川嗤笑了一聲,「倒是可惜了這副好皮囊,現在時間還多,不如」男人勾起了夏霓認為應該是猥瑣的笑容。
不能怪她分辨不出來,那確實是一堆肥油擠在一起。
「哪裡跑進來的猴子?」
「抓住牠,別讓牠跑了!」
後方見川所雇用的打手們起了騷動,打斷了他的興致,他怒氣衝衝的回過身子,「幹什麽!吵什麽吵!」
「報告雇主,一隻猴子不知道怎麽地闖了進來。現在正在處理。」一個下屬回報道。
「真是一群廢物!養你們幹什麽用的?一隻畜生都弄不好!」見川一掌巴在了下屬頭上,使那人一個踉蹌差點膝蓋著地。
「真是的,打攪我的好事。」
風,拂過見川興河那油亮的鬢角,身旁的下屬應聲倒地。
「喔?什麽樣的好事?要不要分享一下?」那稚嫩而獨特的聲線,使男人彷彿又回到了這些年來的夢魘,那個被恐懼所支配的夜晚。
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