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蹊擔憂不已, 尤其是想起木白各種小遊戲全能,她最近憑著他的戰績在朋友圈很是出了回風頭,將阿醜氣得跳腳, 腳步不由更快了。
歐奕鳴眼見白言蹊突然臉色一變, 匆匆跟楚之汶打了聲招呼, 就轉身朝樓下跑去, 完全無視了自己。
他心底愈發不忿,大步一邁, 直接攔住,脫口而出,“喂,你怎麼這麼沒禮貌?我還在這呢,不應該也跟我打聲招呼嗎?”
他憋了許久的氣,立時發泄出來,卻怎麼聽怎麼像深閨怨婦,感受楚之汶若有所思的目光,歐奕鳴自己都嚇了一跳,連忙找補,“不是,我倒無所謂,但是我哥跟你聊得好好的呢, 你怎麼說跑就跑?”
白言蹊果然有些抱歉地看向楚之汶, 歐奕鳴更氣了,卻聽他哥哥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非常善解人意,“蹊蹊這是急著去幹什麼?不如帶上我們?”
倒也不是不行。
白言蹊急著去解救自己的打遊戲工具人,三兩步邁下樓梯, 還未站穩,就見木白禮貌地微微俯身,“抱歉,江小姐。”
“我是老板的人,不方便跟其他女人交流。”
他捕捉到到熟悉的身影,將‘情夫’二字吞了下去,換了個更委婉的說法。
但饒是如此,此話一出,白言蹊也頓時感到身後兩道炙熱的視線。
她倒是沒往那處想,隻瞪大眸子,憤怒地看向江嬈,“江嬈,你搶人東西搶上癮了?又想挖我牆角。”
之前搶走的經紀人段俊彥等人也就算了,木白走了,誰來幫她通關遊戲?
想到這,白言蹊絲毫不顧拖地的長裙,三兩步擋在木白身前,氣勢洶洶地瞪著江嬈,“女……長得漂亮了不起啊?”
‘女主’二字在嘴裏繞了一圈,被白言蹊吞了下去,隨機胡扯了個借口。
羞辱,□□裸的羞辱!
此話一出,周圍暗戳戳看戲的人忍不住笑了。
江嬈委屈地咬唇,‘魅惑光環’還開著,看起來煢煢孑立,我見猶憐。
可惜她麵前站著的是白言蹊。
少女眉眼鮮活,帶著一種理直氣壯的豔,一顰一笑具絕色,雷霆雨露均傾城。
這樣一對比,眾人腦中隻閃過同一句話——
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
歐奕鳴更是抽了抽嘴角,毫不客氣,“白言蹊,你審美是不是有問題啊?”
空氣更加安靜了,自認顏值不輸白言蹊的江嬈倏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歐奕鳴。
他這是什麼意思?覺得她不配跟白言蹊比嗎?!
白言蹊也被問住了,莫名其妙地掃了眼歐奕鳴,難得有些遲疑,“你這是在罵我還是罵江嬈?還是在罵你自己?”
歐奕鳴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想起追求江嬈的那些日子,臉一黑,難得明白了閉嘴的真諦。
[歐奕鳴好感度減40,目前喜愛值:20/100]
江嬈:???
她隻是想刷一下木白的好感度,這牆角還沒開始揮鋤頭呢,就被白言蹊發現了。
這也就算了,她明明什麼都還沒說,歐奕鳴的好感度怎麼就突然又下降了這麼多!
然而更慘的還在後麵,江嬈一臉委屈,再也忍不住,正準備為自己辯解,一抬眼,對上了楚之汶的視線。
[楚之汶好感度減10,目前喜愛值:-10/100]
[喜愛值負數,隨即抽取懲罰——爆痘24小時]
一連串的提示就在一瞬間,江嬈還沒反應過來,白言蹊忽地驚呼一聲,“你臉上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長痘了?”
江嬈神色一僵,她下意識地掏出鏡子,隻見原本細嫩白皙的臉頰上,一顆顆紅色的痘痘如雨後春筍般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甚至還有向旁邊蔓延的趨勢。
白言蹊也被嚇到了,“你不會過敏了吧?家裏有醫生……”
江嬈再也繃不住,她怨恨地瞪了白言蹊一眼,帶著哭腔,發泄般的大吼,“你滿意了吧!”
?白言蹊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江嬈捂著臉,哭聲洪亮,踉蹌著跑遠了。
莫名其妙。
白言蹊一臉無語,一個裝得滿滿當當的托盤突然變戲法似的出現在她眼前,盤裏的糕點裝飾得剛好,還貼心地配了紅茶,一眼望去,都是她愛吃的。
“謝謝老板美救英雄,”頭頂傳來少年的輕笑,“這是謝禮。”
他們一大早就趕著來賀壽,隻草草地吃了點東西,算算時間,蹊蹊也該餓了。
“小事啦。”白言蹊雙眸一亮,立刻從糕點裏挑了個最好看的,一本滿足地咬了口,雙眸微眯,活像隻偷了腥的貓。
“蹊蹊,”一直安靜觀察的楚之汶喉結上下滾了滾,聲音微沉,“這位是?”
兩人的關係看著顯然不一般,作為蹊蹊的哥哥,楚之汶看木白莫名的礙眼。
木白像是才注意到他,禮貌地朝楚之汶頷首,“您好,我是木白,老板的貼身助理。”
他故意在‘貼身’二字上稍稍加重,楚之汶眸色更沉,看木白的眼神滿是探究。
“木先生氣度不凡,倒不像隻是個助理。”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碰撞,一場無形的廝殺悄無聲息地展開。
半晌,木白微一頷首,笑容依舊保持在某一弧度,“楚總過譽了。”
這絕不僅僅是個助理。
楚之汶心緒微沉,主動收回視線,望向一無所覺的白言蹊,“蹊蹊,爺爺身體還好吧?”
“爺爺身體可好了,”說到爺爺,白言蹊立刻想起之前的窘迫,輕咳一聲,促狹道:“怎麼?之汶哥又想被爺爺打手板了?”
楚之汶幼時寄住在沈家,跟著沈爺爺學過好一段時間書法,沒少被老爺子打。
而白言蹊作為沈家的心肝寶貝,那是放手裏怕化了,放嘴裏怕融了,別說打手板了,甚至還仗著沈爺爺的寵愛,狐假虎威地打了他好幾次。
“你啊,”楚之汶無奈地搖搖頭,餘光瞥到自己一臉憋屈的弟弟,忽地提議,“說起來,有件事還需要麻煩一下蹊蹊。”
白言蹊對這個自小寵著她的哥哥好感度相當高,自然二話不說地應了下來,然後她就聽到之汶哥聲音輕緩,溫溫和和,“我想請你教教奕鳴書法,他的字實在是慘不忍睹。”
被親哥拆台的歐奕鳴臉一僵,楚之汶帶著笑意,“奕鳴剛出道時甚至因為簽名太醜上過熱搜,後麵再也沒有自己親手簽過,都是找人代簽的。”
“要不是我實在抽不開身,非得親自教他,多打他幾次手板不可。”
歐奕鳴忍不住了,“哥!”
本來還想拒絕的白言蹊驟然吃到這樣一個大瓜,看向歐奕鳴的眼神帶著滿滿的驚訝,對他的不滿也都化為了可憐。
多慘一男配啊,腦子笨就算了,竟然還不會寫字。
寬宏大量的白言蹊立刻原諒了他對自己的那一點點冒犯,鄭重其事地點點頭,“你放心吧之汶哥,我一定好好打……教他。”
歐奕鳴忽然感到脊背一涼,他憤憤地瞪著白言蹊,嘴唇動了動,不知為何,還是沒有出言拒絕。
正當歐奕鳴煩躁於自己奇怪的少年心事時,鍾樓發出一聲悶響,白言蹊抬眸,“爺爺要出來了。”
她擦淨手,提起長長的裙擺,打算往樓上走去,忽地感到裙子一輕。
身著燕尾服的安靜少年不知何時已經將托盤放下,帶著手套的手輕輕抱著她的裙擺,見她回頭,輕輕一笑,“老板,走吧。”
白言蹊在這一刻突然明白了女主為什麼想搶她的助理。她似乎一直沒注意過,自己這個助理顏值實在很高。
甚至哪怕在美人如雲的娛樂圈,也是位數一數二的美少年。
江嬈崩潰地跑出城堡,她不敢停留,低著頭一路小跑,一不留神,險些撞到人。
“江小姐?”巧合的是,她撞到的剛好是其中一位追求者,一眼就認出了她,心中一癢,“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抱歉——”
江嬈習慣性地抬臉,露出我見猶憐的表情,卻見那個人駭得連連後退兩步,大喊一聲,“鬼啊!”
人瞬間跑得沒影了,江嬈愣在原地,旁邊有位大小姐聽到聲音下意識看過去,恰好看到那張坑坑窪窪的臉。
元沫:“……”
她隻感到自己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立刻朝著保鏢大發小姐脾氣,“這種東西你也敢讓她出現在我麵前,我請你們是吃白飯的嗎?還是說保護我就夠了,保護我的眼睛就不重要了?”
“我說了多少遍,醜東西都不允許出現在我眼前,聽不懂嗎?還是你們也想去試藥?”
保鏢一聽到‘試藥’二字,嚇得一哆嗦,連忙擋在江嬈麵前,強忍惡心,“這位小姐,請立刻離開。”
“你們憑什麼趕走我?這裏是沈家!”江嬈當然聽到了剛剛那段指桑罵槐,氣得發抖。
保鏢見她不為所動,不敢耽擱,正準備來硬的,江嬈見阻止不了他們,隻能慌忙大喊,“我警告你們,我跟沈大小姐關係可好了,你們再這樣,我就跟言蹊姐說!”
這下保鏢的動作停下來了,身後,元沫難以置信,“你跟白言蹊關係好?!”
江嬈以為她怕了,心裏更加嫉妒白言蹊的身份,卻依舊不要臉地挺直腰板,扯著她當大旗,“對!言蹊姐看到你敢這樣欺負我,肯定會把你趕出去的!”
卻不想元沫聽到這段話反倒暴跳如雷,險些破音,“你們立刻馬上,把她給我丟出去!”
江嬈傻眼了,她奮力掙紮,卻完全敵不過保鏢們的力氣,被硬生生拽著消失在了元沫眼前。
待到汙染源消失,元沫才鬆了口氣,隨即又想起剛剛江嬈說的話。
“白言蹊竟然這樣侮辱我!”她跺腳,聲音裏帶出了幾分哭腔,“她竟然跟這種醜東西交朋友,她被玷汙了!”
作為一個極端自戀的顏控,她之所以願意屈尊搭理白言蹊,就是因為白言蹊足夠好看,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自甘墮落,跟這種醜東西交朋友!
助理頭皮發麻,熟練地開始安撫大小姐,“小姐,這都是剛剛那個人的一家之言,不足為信。想跟言蹊小姐交朋友的人可多了,您要不親自去問問言蹊小姐?”
元沫哭聲一頓,覺得有幾分道理,立刻擦掉眼淚,白了助理一眼,“我才不要去問呢,我一點都不關心她,你要問你自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