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江修仁的本事,他若是刻意刁難,邢利鋒絕對沒有一絲抵抗力。電視裏演的多了,隨便一份文件就可以叫人死無葬身之地的。就算不牽扯到男女情愛,她還是打心裏把他當作鄰家哥哥的。這裏山好,水好,一切都好,但再怎麼好,也比不過家鄉好,家鄉的人好!

因是年底,客人這邊也空了起來,所以手頭訂單不是很多。今年雖然她身體不好,請了幾個月的假,但完成的總額還是不錯的,竟能超過王大頭給的目標。所以在老板和部門正副經理開會時,還特地點了她的名字,表示讚賞。

她可不敢擔這個虛名,純粹是運氣好而已。誰能想到平日裏隻下一點點量的小客人,今年會下這麼多單子。前幾年這個燙手山芋還在業務員手裏頭丟來扔去的,後來到了她手裏。她當時也無所謂,空了就發發E-MAIL,與對方聊聊情況,提供點新產品,或者給他報報價格。一開始,估計那個客人也在起步階段,單量又小又少。她還是當大客人般操作了起來,兢兢業業的,與他們合作的也還順暢。今年就一下子下了好多個大單子,弄得其他人員眼紅心跳的。

做進出口跟平時一般工作總有些不一樣。基本上工資獎金都與業務量掛上鉤的。所以意味著她今年的年終還是收獲頗豐的。

沈小佳就吵嚷著讓她請客。她反正已經被老總全公司表揚了,這個時候也沒有機會說不了,索性大大方方的答應了。

或許由於心情關係,很少這麼放縱開懷了,喝了好幾杯的酒,回到家,已經醉熏熏了。腳步趔趄的拿了睡衣,迷糊的洗了澡,這才窩進了被窩。真是舒服,她歎了口氣,抱著個枕頭,就迷蒙了起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隻聽得電話鈴聲不停在響,真是吵死了。她伸出手,摸了好久也沒有摸到手機。索性放棄了,將被子一蒙,繼續睡覺。但是有人就是不肯放過她,繼續催魂似的打她電話。

她實在睡不下去了,將被子一掀,按了電源,將燈光打開。總算在客廳裏找到了皮包,電話還在響,她不用看號碼,也知道是他:“什麼事情?”看了時間,已經一點多了。他仿佛也喝醉了,有些口吃不清:“快開門!”

她輕手輕腳的溜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好象也沒有什麼聲音。隻聽他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快點,否則我敲門了!”她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開了門,她已經是這棟樓裏最擾民的一個了,而且每次都是拜他所賜。

記得真是清楚,今天剛好是第八天!她不去理她,徑直進了被子,睡她的回籠覺。他直接去了浴室,一會兒已經出來了。傍邊的床位凹了下去,原來他已經躺在她邊上。她一下子竟然一點睡意也沒有了,第一反應竟然是坐了起來。

他似乎頗為疲累,胡子渣青青的冒出了尖尖角,眼睛微微睜開,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個似有若無的微笑,仿佛極為滿足。馬上已經閉了起來,隻一下下的工夫,竟已經睡著了。她輕輕的移動身子,移得遠遠的,靠著床沿,隻要不摔下去就好。

到後來竟然睡著了,裹了條毛毯在沙發上睡著的結果自然是重感冒。她到現在幾乎還能感受到他那天起床的怒氣,若不是她還是個病號,怕是要把給殺了。她連看也不想看他,感冒就感冒了,咳嗽就咳嗽了,都是她的事情,與他半點不相幹。

她窩在床上,看著陌生的臥室。接下來,她就要住在這裏了嗎?這幾天,兩人相對無言。他說話,她不理他。慢慢就演變成兩人都不說話了。

這裏不是他原來的居住的高層房子,是幢小別墅。麵積不是很龐大,裝潢布置倒是符合他的品位,簡單明了又清爽的。不錯是很漂亮,就是沒有人氣,就跟他前麵的房子一樣,隨時隨地都可以上裝修雜誌的。

為什麼沒有去原來的房子呢?她沒有問,也沒有必要。現在他是老大,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她能有什麼意見?

睡了一個下午了,估算了一下時間,他應該要回來了。張阿姨的飯菜估計已經做好了。沒想到他還挺念舊的,把張阿姨請到了這裏來。看了一下四周,她的蝴蝶造型的所有東西基本上也全部搬古來了。

正揣測間,聽得門把轉動的聲音。她忙閉了眼睛,繼續裝睡。隻聽見他的腳步聲慢慢的走了進來。原來她還在睡覺。他微微笑了笑,但笑容馬上隱了下去,隱約帶了說不出的苦澀。她睡得很是香甜,本來小小的臉蛋,最近益發瘦了起來,連下巴也尖了起來。

他有時候也實在想不通,世界上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女人,為什麼他會遇上她?不早不晚的,他會對她上了心!若是早些年,還在風花雪月的年紀,她這種姿色,定然是入不了他的眼的。但偏偏是遇上了,不早不晚,就在這個時候,就在他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