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站著,站了好久。她強逼著自己冷靜的,淡淡的開口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我們分手。”轉身背對著他,朝樓上走去。他大步地朝她走去,一把抓住她纖細柔軟的手臂,冷冷地說道:“我沒有同意。也絕對不可能同意。”
她猛地轉身,手一仰,朝他臉上狠狠地甩了上去。隻聽“啪”一聲,在靜寂的空間裏顯得異常的響亮。她怒道:“放開我。孫平華,你以為自己可以坐享齊人之福啊,左擁右抱,很快活是吧。可惜,有人願意與我共享,我於娉婷還不屑呢。你以為你是誰?我若是要作情婦,這北京城裏多的是人排對。”
他憤怒的眼裏有幾絲狼狽:“你說什麼?”她笑了出來:“你既然要與她約會,那麼就光明正大的。何必偷偷摸摸的坐在角落呢?她本來就是你父母中意的媳婦不是嗎?幹嗎要偷偷摸摸委屈別人啊?坐在角落有什麼用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若不是那天親眼所見,她一直還蒙在鼓裏呢。可她的夢也被敲醒了,原來他背著她和另一個女人約會——前一晚還與她恩愛纏綿的人,第二天竟與別人約會——想來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他解釋道:“事情並非你想的那個樣子的——”她嘲諷的笑道:“那你說說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啊?不過我也沒有什麼興趣。我現在隻是想知道,你會不會跟我結婚,YSEORNO?”其實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分手的,可還是貪戀,貪戀他會說他選擇她,願意和她結婚。似乎這樣的話,那麼多年的日子她沒有錯愛過他。這樣的話,她走的時候也少些傷痛。這樣的話,以後的日子,如果偶爾回想的話,也就少了一些遺憾——
他靜靜的看著她,仿佛在審視:“你以前並不介意這些東西的。你說這些隻是形式——”她扯出了一個笑,冷冷的道:“可我現在在意了,不行嗎?”以前,以前的他,愛她,哄她,寵她,似乎她就是他的一切。現在呢,跟那個女的約會回來,裝作若無其事的問她吃飯了沒有。到底是他變了,還是她變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了。以前,總以為愛情是最大的,什麼也可以沒有。隻要他愛她就足夠了。因為她也愛他,不想也不能失去他。
可江修仁和子墨,讓她明白了過來,愛也是要有責任的。愛一個人愛到深處,就是對她全全的負責。就算是心愛女子的一個感冒,她的男人也要負責。江修仁就是如此的。那日她到他們家。子墨摔碎了一個杯子,想去揀碎片。江修仁忙止住她,輕柔寵溺的對子墨說:“不要動,不小心手破了怎麼辦呢?我是男人,所有有一點點危險性的事情都由我負責來做。”
那一刻,她真的好羨慕,好羨慕子墨。
所以才突然發現,原來是他愛她不夠深。所以他不能對她負責。那麼從此之後她的人生由她自己負責。
她轉過身,很輕很柔地道:“平華,或許我老了。不能再這麼浪漫下去了。我們在一起十年了,一個女人有幾個十年呢?我們——好聚好散吧。”他與她的火車終於是到站了,兩人就要各走各的路了。其實每個人都一樣的。生命中還是會有別人,進入,離開。
子墨在一陣手機鈴聲中被吵醒,睡意朦朧的推了推身邊的他,示意他去找電話。江修仁一個頭兩個大,又火又煩躁的嚷道:“三更半夜的是誰啊?這麼晚,有毛病啊?”但還是苦命的起來,找到老婆扔在沙發上的手機,睡眼朦朧的看了一眼,是於娉婷。放心了,按了接聽鍵,這才遞給了她。
她迷糊的“喂”了一聲,娉婷的聲音傳了過來:“子墨,是我。我想跟你說聲再見。”她猛地清醒了過來:“娉婷?”娉婷“恩”了一聲,道:“我零晨三點的飛機飛巴黎,想跟你說聲再見再走。”她竟然這麼就走了,到底發生什麼了。子墨急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好讓我去送你?你等我,我馬上來——”
娉婷打斷了她,幽幽的道:“子墨,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或許等我忘記他的時候,或許等我開始下一段感情的時候——可我一定會回來的。幫我親親多多。我要登機了。再見!”子墨急道:“娉婷——娉婷——”可娉婷還是掛了電話。她忙掀開了被子,下了床,手忙腳亂的要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