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悲哀地想。
可是她也從來沒說過隻有他一個,也沒有承諾過隻會有他一個。
她沒有這種義務,他也不配得到她的唯一。
這是太清楚明白的邏輯,卻令他的呼吸微微凝滯。
“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他想起與她談交易時,她似笑非笑地說的這句話。
其實當時她是在說會幫他善後一些事情,他疑問地認為可能無法善後,因為那些人不好對付,她說了這麼一句。
明明說當時語境下的意思,但他現在就是覺得這句話意有多指——她已經在當時提醒過他。
隻是因為自己想做出點什麼來吧?
即使是枚棋子,也希望是很重要的那一枚?
因為她是想報恩的對象?
可明明是交易……
胡思亂想其實也不過是一兩分鍾的事情,林潭已經停下了車,看著羅印下車往電梯口走。程澈立即打算追出去,被林潭一把抓住,恨聲:“好歹武裝一下吧祖宗!”
羅印打不通申薔的電話,這讓他也隱隱有些不好的感覺。今晚是申達與宏通物流項目談判最後的收尾,羅印清楚看著範曼淩在灌申薔的酒,但申薔笑著一杯接一杯全都喝了,沒像平時那樣能避就避。雖然都喝的是紅酒,但種類雜了杯數多了也吃不消。他送申薔到酒店的時候,她看起來還算清醒,就是說話有點不爽利,難道是醉意太深所以沒聽到電話?因為申達有不少海外項目,因為時差的關係,申薔的電話一直都是24小時開機的,以免有突發情況得不到她的決斷,隻是這樣需要打擾她的時機其實一年也沒有幾次。
這家酒店是申達旗下,負責人認得羅印,也知道今晚申總在套房裏,聽羅印說申總可能身體不舒服立即拿了房卡來開門,進去之前敲了一會門也沒有應答,羅印用房卡打開房門,一馬當先地快步走了進去。
進入最裏間的臥室,在夜燈的暖黃照耀下,羅印看到申薔蜷縮在床上。他靠近床頭,放低聲音:“申總,申總?”
申薔好像輕哼了一聲。羅印打開床頭燈,發現申薔的臉非常紅,伸手按在她額頭上,發現她額頭滾燙。
羅印立即走到門口,對站在外麵等著的酒店經理說:“申總發燒了,叫兩個女服務員來把申總搬到我車裏,我送她去醫院。”
話音未落,一個戴帽子戴口罩穿套頭衫的年輕男人已經直接閃進了套房。
羅印一把抓住這年輕男人的肩頭,卻被另一隻手按住,緊接著就聽到了林潭的聲音:“沒事,沒事。”
羅印看見林潭就立即知道剛才闖進去的是誰,他反應也極快,馬上跟酒店經理說:“剛才的事情不準跟任何人透露。”
酒店經理自然滿口答應,羅印讓他去看著點不用別人靠近,他立即去了。
羅印返身往裏走,林潭拉了他一把,說:“人家都這樣跑來了,你就別破壞人家的好事了,給人家個麵子。”
羅印像看白癡一樣看他:“他不懂事,你也不懂嗎?這是什麼好事?就不怕有狗仔跟著?之前他去一趟小吃街都被拍了,你以為沒有人一直跟著嗎?”
林潭沒有太驚慌,笑著說:“放心,我開車過來的時候仔細看了,沒人跟著,何況你是從專用梯上來的,我們也是。”
程澈有申薔專用梯的密碼。
羅印雖然之前就猜到了,但現在很是有點不爽。
說話間,程澈已經抱著申薔走出來了,說:“去醫院吧。”
羅印和林潭看向他,發現他橫抱著申薔緊緊摟在懷裏,申薔的睡袍外麵穿上了她的外套,又蓋了一條薄毯。
林潭丟給程澈一個“不錯呦”的眼神,羅印皺眉說:“最多讓你把申總送進我車裏,你不準去醫院。”
程澈和林潭都知道他這其實是為程澈考慮,一時都沒有說話。
羅印走向套房內的專用梯,說:“申總醒來要是看到你,你猜她會高興還是鬧心。”
林潭暗暗對程澈搖頭,程澈心裏也很清楚,去醫院會被更多的人認出來,到時候還要善後就更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