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十一顆糖(3 / 3)

賀興邦挑眉,聽他繼續講。

江肆:“幫你做事的人有很多,可是沒一個被你弄瞎眼之後還願意俯首稱臣的,而我,願意。”

賀興邦看向周圍,其他小弟嚇了一跳生怕他被這死小鬼忽悠進去,連忙自證清白:“老大,別,瞎不瞎眼我都忠心耿耿。”

賀興邦被逗樂,問他:“你是想苟且偷生找我報仇?”

江肆:“眼睛不重要,活著才重要。”

一隻眼而已,沒了就算了。

賀興邦皺眉,一時之間有些看不明白江肆。

“你這樣的人,活著有什麼意思?”

“沒意思,但我好不容易活過來了,就不想輕易地死去。”

心裏尚有牽掛,如何能讓自己閉眼?

賀興邦大笑,似乎是被他說服了,他下令讓人來治他的傷。

最後說:“那我就讓你活。”

記憶忽然回朔,坐在飄窗上的江肆摁滅指節的煙。

地上零零散散一地煙頭。

今夜的他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往的記憶不受控製地浮現在腦海裏。

從1998到2007,九年時間,被他一一回憶個遍。

-

淮序高中新轉來一位女同學。

聽聞她常年養在烏溪,墨發烏瞳,玫瑰含雪,轉校即驚豔了整個淮序高中,成為新晉校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校花音帶受損,據說不能說話。

同新晉校花一樣出名的,是高三年級的江肆。

聽說他抽煙喝酒打架紋身,學生不敢做的事樣樣精通,出入身邊總是跟著一堆人,很少見到他來學校上課。

不過因為學校校董是他親戚,老師們拿他也沒辦法。

學生們總是私下裏悄悄地揣測江肆的身份。

有人說他是海龜,爸爸在國外工作,有錢有權。

有人說他是某富豪家的兒子,從他平時的穿著打扮就能看出他不缺錢。

不止不缺,說是極為闊綽也不為過。

江肆遠遠地聽著,心裏沒有一絲波瀾。

這些年他身邊多了幾個跟班,起初是見不慣他,一心想拉他下馬,時間長了,居然心甘情願做他小弟。

江肆坐在車上,一身黑色勁裝,右手隨意搭在黑色方向盤上,左手指尖夾煙。

吞雲吐霧間,可以清晰地看見他流暢的下顎弧線,瘦削、堅毅。

蘇超從前方十字路口一路小跑過來,開門上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見江肆抽煙,他也點了一根。

昨晚的事大家夥兒傳遍了,蘇超賊溜溜地看著江肆,揶揄道:“老大,豔福不淺呀,昨晚感覺怎麼樣?”

江肆斜睨了他一眼,掐煙,開車。

看他這反應,蘇超驚訝道:“杉姐都那樣了,老大你還?”

嘖嘖嘖,這是什麼魔鬼自製力。

見他車開的方向,蘇超又問:“老大,你這是要回你媽家?我說,你手裏的錢是不夠你花還是怎麼的,非要每個月過去要錢。”

江肆不說話。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不吭聲,不會情緒外露,很少笑,即便是笑了,也讓人分不清那笑裏有幾分是開心,幾分是嘲諷。

痞氣浸潤進了他骨子裏,不必刻意舉動,光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人立刻感受到他的為人。

蘇超自討沒趣,索性也不說話了。

江肆三年前開始獨居,和他母親趙美雲幾乎不會聯係,要說聯係,也隻是每月一號,他會準時到趙美雲居住的地方拿錢。

作為他一個月的“生活費。”

那點錢,對現在的他而言,還不夠一頓飯。

但江肆對此樂此不彼,從沒漏過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