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那季工作組自喝下呂連長那盅“學習酒”後,又經不住葉支書和婆娘的再三勸請,又多喝了幾盅。這時候臉已紅得像雞冠。隨便扒拉了幾口飯,說是天旋地轉,立刻要回大隊部睡。葉支書呂連長連忙攙扶著回,途經富堂家門口,這季工作組稀裏糊塗隻是要進。葉支書當即明白,改道進門。進到院子裏,富堂女人聞聲,早已迎了上來,接住攙著,送到東邊窯裏,拉開被子讓他睡好。幾人正要出門,季工作組又三聲兩聲地緊喊。葉支書和呂連長忙又回頭,立在炕前,等季工作組吩咐。
季工作組又坐起來,舞紮著手,對葉支書說:“你,你一定得給我把黨的工作搞好。”葉支書點頭,誠懇應承。回頭又對呂連長說:“你一定得給我把民兵工作搞好。”呂連長連忙應道:“是。”季工作組又道:“搞紮實。”呂連長道:“是,搞紮實。”季工作組又說:“像根盈這樣的同誌,是人民內部矛盾。”呂連長答:“對,是人民內部矛盾。”季工作組問:“人民內部矛盾,毛主席咋說?你來回答這個問題。”呂連長回答不上來。季工作組著急地坐起來,生氣地說:“你這個連長,水平不成嘛,你不學習,不懂裝懂。村子裏一天隻見你端著槍,連跑帶喊叫。一問你問題,天字號的大笨熊,是啥不曉得,你說你,合乎一個民兵幹部的標準嗎?”呂連長頭點得像雞啄米,說:“就是就是。”季工作組道:“光說就是不成,肚子裏沒有政策,頭腦裏沒有**思想武裝,遲早要犯錯誤的。”葉支書一旁忙打圓場說:“季站長,我們都學習不夠,日後你還得多引導,多給我們講解。”季工作組十分焦躁地說:“講解,講解什麼?自己不說抽空拿上書本學習,光靠別人講解,怎麼能成?作為一個民兵連長不注重學習,讓黨怎麼放心?讓毛主席怎麼放心?”葉支書道:“這不全怪呂連長,也是我抓得不夠緊。”季工作組揮手指向葉支書,說:“罷了!互相包庇!”不再說話,眼睛一翻,倒頭睡下。二人這才出了窯門。
葉支書看呂連長臉色黑下,哈哈大笑,說:“把老季喝醉了,你也甭在意。”這時,富堂和婆娘一起從旁邊窯裏出來,送葉支書呂連長。葉支書說:“富堂,季工作組交給你了,日後你須仔細照看。大隊上已研究好了,照老規矩,在你家住上一天,給你家記一天工分,每日再補貼小麥二斤。”富堂一聽,立刻喜眉笑眼,連連點頭。葉支書又說:“但咱醜話說到前頭,季工作組但說哪一天被你們慢待了,拿你的人頭是問。”富堂婆娘看自己男人胡亂點頭,心下明白此話是說給她聽的,忙接茬道:“我們自然會把心盡上,總得讓人家季站長滿意才是。隻怕……”
葉支書悟到自己口氣重了,忙轉臉麵向婆娘,放緩口氣說:“嫂子你甭怕,季工作組這人是麵硬心軟,最好服侍不過!”婆娘說:“那就好。人家季工作組咋說,咱就咋來。再說我們還沾點親戚,遠近總是一家人。自家人照顧自家人,如果都照顧不好,對旁人還再咋說?”葉支書點頭道:“說得有理,就這麼辦。等會子他醒來了,就說我和呂連長在大隊部等他。”富堂婆娘會意。葉支書和呂連長相視一笑,回頭吃那半茬子酒飯。
你知葉支書和呂連長剛才灑席中說的芙能竟是何人?
芙能姓鄭,是鄢崮村瘋子有柱的女人,也是那雷娃的生身母親。鄧連山被政府繩之以法後,改嫁到鎮上,給收購站的法堂做了婆娘。此女人性情剛烈,行事又與凡人不同。村裏人沒不佩服她的。她做女子的時候,在娘家鄭家窪的時候,那些已被生活確切證實善於生兒育女的老人,坐在槐樹底下,衝著她的脊背,像誇讚牲口那樣評說她道:“啊呀,好胚瓜,好胚瓜,你看她那後頭(臀),足有尺八寬。”“大腿根子你試匝,說不定比咱這些外圈人(男人)腰還粗!”“你看她那胳膊,像是棒槌。”“圓咕嚕嚕的眼睛,還是花眼。臉大的像盤盤,辮粗的像井繩。”……她的確屬於那種——即被那些急於傳宗接代的男人一眼看去,立刻便會點頭首肯的那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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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