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河一震，師兄？什麼意思？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他師兄了？！
看到顧星河驚疑不定的表情，行夜哀哀直視顧星河。
“師兄，你還記不記得八歲那一年，我們第一次下山，你給我買的狐狸麵具，”他指向自己的臉，“這狐狸麵具，你可還記得？”
他又深吸一口氣，“那天的糖葫蘆好甜，你還去了青樓，差點被一個紈絝子弟調戲…”
“等等！”顧星河瞳孔一縮，這些確實都是發生過的，不過主角是阿晝和自己。他還和阿晝說過千萬不要告訴別人自己這個黑曆史，為什麼行夜知道。
行夜看顧星河一副驚訝思索的模樣，也不說話，隻看著顧星河陷入回憶，他希望師兄能自己發現端倪。
【統統！這是怎麼回事啊？？】
【宿主！這在我們知道的範圍之外了，可能是這本小說沒有寫出來的內容。對不起！】
【嗯…沒事。】
他想不通到底是什麼情況，抬眸，他柔和的看向孟晝，“阿晝？這是怎麼一回事？”
孟晝已經緩了過來，他麵色有些難看，他不想騙師兄，但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也怕師兄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這件事，也…接受不了自己。
看孟晝遲遲不開口，顧星河把眼神投向了行夜，眼中卻沒有了暖意，不管怎麼樣，這人剛才差點傷了阿晝。“你來說吧。”，他實在想不通。
看到顧星河明顯的差別對待，行夜感覺心想中了一箭，他垂眸，“師兄，你可知道陰陽雙生子。”
陰陽雙生子？顧星河好像在某本古籍看過。
那是一個很矛盾的存在，這種存在一般天賦很好，但是常生兩識，一識以善入道，一識以惡入道。
也就是說，他有兩識，各自吸收善惡能量，但這種人很少見，可以說是數百年也許有一例，不過一般夭折，畢竟兩種十分強烈，且完全對立的能量，難存於一體。
他過去還開玩笑想，這不就是修真界的精神分裂症嗎？孟晝，行夜，莫非也…
“沒錯，我和孟晝就是一體雙識的陰陽雙生子。”行夜開口。
“師兄，我本來也是一直陪著你的。你第一次做桃花羹，沒注意到火候，讓粥都有些燒焦了，我還記得你當時尷尬的樣子，臉都紅了；
你第一次禦劍，那還是把木劍，你禦劍時歪歪扭扭的，但是眼睛有光，很亮，鮮活得讓人心動；
我也記得你第一次給外門弟子授課時，努力保持鎮定，卻聲音都在發抖的可愛模樣…”
行夜嘴角微勾，仿佛陷入了什麼美妙的夢境，眉眼皆是笑意。忽的，那笑意消失了，他眉頭緊鎖，麵露悲色。
“可是，我卻隻能看著。吃掉你有些焦味，但還是很甜的桃花粥的人不是我；在你禦劍不穩快要掉下來時，接住你的不是我；在你緊張萬分時，走上講台為你解圍的，也不是我。”
哀傷仿佛快從行夜的字裏行間溢出，“我隻是一個旁觀者，與你一起長大的人不是我，憑什麼呢？
憑什麼他是善，我就得是惡？憑什麼他能掌控身體，而我卻隻能當個旁觀者？”行夜突然激動了起來，竟有些振奮的意味。
他深呼吸一口氣，“我不服，我主動吸收惡意。有他的，也有外界的，那是我修煉的食糧，我不斷強大，強大到我也終於成了掌握身體的那個人！我終於可以隨著自己的心意碰到你了！師兄！”
行夜眼睛裏好像有流光溢出，“師兄，你不知道那時我有多高興，就像是一場美夢，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了！”
顧星河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行夜這樣的情態，聽到他的敘述，心裏難受，很是酸澀。
行夜看到師兄眼中隱隱的心疼，口裏竟然有些發甜，像吃了一整碗桃花羹，“師兄，你記不記得，八歲那年，我突然讓你叫我小孟孟。”他眼睛一眨，有些古靈精怪。
“記…記得。”
“師兄，那就是我，不是孟晝。”行夜眉眼彎彎。“我承認，每每聽到你叫我阿晝的時候，我很吃味的。我早就把自己和孟晝分割開來了，我討厭你阿晝，阿晝的叫。
這讓我覺得，你是在叫著另一個靈魂，雖然也許你本來就是叫他的。但我偏偏不想…當時我決定要為自己取個名字，證明自己也是獨立的存在，但還沒想好。”
行夜直直看著顧星河，“所以我說，父親也叫我阿晝，我想有另一個叫法，隻有你一個人這樣喚我的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