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孟晝,行夜(2 / 2)

但那晶亮卻突然熄滅了,“但是…”,他說,“就在我築基的第二年,一切都變了,一個男子突然出現在我待的城鎮,從那以後,每天都有人失蹤,我去調查,才知道他竟然是一個落魄的魔尊。

他抓走那些人食其血肉,那之中有會給我做餅吃的爺爺,也有會讓自己的孩子叫我小夜哥哥的夫妻…”

已然把他們,把附近的每一個鄰裏都當成家人的行夜目眥欲裂,他一下衝到那人麵前,可築基的他麵對魔尊,隻能是以卵擊石,他也被那人抓住,差點成了魔尊的養料。

就在魔尊喜滋滋地,準備享受意外得到的修士時,他的能量突然飛快的流逝了,從他的身體流向行夜,一瞬間他便失去了上等天魔力,成了一個普通人。

“我的陰識天賦被徹底激活了,我吸收了那魔的天魔血脈,成了這模樣…”

行夜取下他的半邊麵具,被遮住的,是半邊臉的,密密麻麻的魔紋,與那白皙的另外半張臉對比,有些惹人心悸,“師兄,我這樣是不是很醜?”

“不醜。”聽到行夜的遭遇,顧星河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經曆那一切的時候,他也還隻是一個孩子啊。

行夜緩緩笑了,“師兄,你總是那麼溫柔的,我知道這很醜,所以我用從淩雲宗帶來的,你送我的麵具遮住它了…”

“我得了那魔的血脈,成了新的魔尊,才知道原來那魔尊失了所有護法的心,他們將他逼入絕境,準備換一個魔做尊主。

盡管可能沒有天魔血脈,他們也不想再被荒盈無道的人統治。我的出現,正好合了他們的意,這一切都順理成章,一切都安定了。”

行夜語氣艱澀,“但是怎麼可能安定呢?我的陰識天賦被喚醒後,不斷會有別人的惡意被我吸收修煉,我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隻要入眠都是噩夢…

越來越多的惡意,我甚至有時候不能控製我自己了。這樣的情況越發頻繁,這具身體好像也快衰竭。每每疼痛難忍,我都說自己閉關,沒讓那些護法發現。

怕他們發現我不是天魔,是墮魔的修士…我竟然開始懷念在孟晝身體的日子,至少那時候有師兄陪在身邊。”

“不過後來一切都有了轉機,我偶然知道,隻要有上等仙骨,我就能把這惡心的天賦轉移到它上麵,擁有一個正常的神識。

隻要再找一個身體,我就能成為一個正常的人了,這種轉移是一次性的…仙骨,我用化形草和方沐山換了。身體,我覺得沒有哪具身體比孟晝的更合適了。

後來順利成章,我親手造了個秘境,利用慕光鏡,我回到了師兄身邊。除了時不時會有孟晝反抗時引起的疼痛,一切都剛剛好。”

行夜眼中有憤怒,他狠狠看向差點被顧星河遺忘的風期,“如果不是他!一切都是最好的!”

風期被行夜的眼神怔住了,他也是衝動的,任誰突然知道了自己以為的父親,是殺掉自己父母的凶手,都會崩潰的。

他去了那個村子,在裏麵唯一還生活著的老人那裏得知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還恰巧知道了,自己遺留在城主府的玉佩裏,有能讓人變強的法寶。

他什麼都考慮不了了,他隻想變強報複那個男人,但是他越準備越發現一切都好像沒什麼意義,如果沒有那個跟在他身後叫他哥哥的男孩,他唯一認可的親人…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意外毀掉一個人的美好,把他拉回地獄,但他什麼都不能補救,隻能歉意地回視。

顧星河也被行夜陰冷的眼神嚇得一震,行夜看到師兄被嚇到了,忙閉上眼,平複了心情。

行夜深呼吸一口,“師兄,我能感覺到這具身體快要奔潰了,惡意太多,已經承載不了。也許馬上就要不受我的控製了,師兄,”行夜指向驚鴻,“你用他來給我解脫好不好?”

這話來得突然,顧星河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緩緩搖頭。

“師兄,能死在你的劍下,我會很開心的。我這十幾年來,沒多少時間是真正開心的。唯有在你身邊,我才有著真正的喜悅。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那副難看樣子,也怕傷到你。師兄,答應我好不好,我沒求過你什麼,就…”

話還沒說完,孟晝的瞳孔突然變成了血紅色,一股強烈的黑氣在他身邊蔓延,他的臉色也變得猙獰起來。